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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隨從見狀,頓時駭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幾乎神魂皆喪,倘若世子有些差池,不但一行人性命不保,連帶著九族只怕也要盡滅!說時遲那時快,旁邊數人急忙將北堂戎渡傾倒的身子死死接住,當先一人抱起北堂戎渡,隨即翻身上了馬背,小心翼翼地將少年在身前攬緊,一時間十餘人紛紛上馬,呼嘯著飛馳而去,留下四人在當地,依命就地掩埋公輸遠的屍體。
眾人拼命打馬狂奔,一路回到城中,顧不上王城內不得行馬快奔的規定,在街道上飛馳而過,不知撞翻了多少攤子。
一時奔近王宮,遠遠地眾人停也不停,便要徑直策馬一直衝入前方的武華門,原本帶人值守在此的侍衛副統領,見竟然有人膽敢明闖王宮,正要拔刀遙遙喝命眾人停下,猛然間卻認出了這正是早上出宮打獵的世子一行人,打頭的隨從身前軟綿綿地摟著一個似乎沒有知覺的人,一身紅衣,不是世子還是哪個?登時哪裡還敢再攔,眼睜睜地讓這十餘人馬不停蹄地馳進了武華門。
禁宮之中,怎容賓士,向來無人膽敢如此放肆,一行人剛入宮內,便遠遠見到一名品級頗高的內侍正帶著一群小太監並宮人沿著青石路朝東而去,那內侍聽見馬蹄聲,本能地扭頭循聲看去,驚見竟有人在宮中打馬狂奔,頓時尖聲叫道:“哪裡來的狂徒,竟敢在王宮放肆?來人,快快拿下了!”為首那人也知此舉不妥,忙一勒韁繩,抱著北堂戎渡翻身下馬,再顧不得許多,只厲聲道:“公公快叫太醫來,方才在城郊遇上歹人,世子遭刺!”那大太監聞言,再一見那人懷裡緊緊抱著的紅袍少年,頓時唬得魂飛魄散,手足都快軟了,一連聲地朝身後的幾個小太監道:“快去太醫院請提點大人帶人過來!通稟王上!去人到移瀾宮報信!……快快,慢一步,你們有幾個腦袋!”說完,急急指揮人手,將昏迷過去的北堂戎渡火速抬往移瀾宮。
早已有小太監先一步到了移瀾宮報信,移瀾宮中眾人接到訊息,登時大亂,待不久後北堂戎渡被送回時,饒是沈韓煙已提前一步冷靜下來,神色還算鎮定,但此刻見到北堂戎渡昏迷不醒、一身是血的模樣,也仍然全身微微一震,心頭猛顫,隨即雙唇緊抿,強行定一定心神,幾步上前將北堂戎渡緊緊接在懷裡,迅速抱入內殿,同時一連串的命令已一一吩咐了下去。
一時間北堂戎渡被放在七尺闊的沉香榻上,殿內烏壓壓地擠滿了人,宋氏與謝氏站在榻前,見北堂戎渡昏迷不醒,臉色蒼白,雙唇失色,身上衣袍破爛,也不知道全身上下究竟有多少傷處,都傷到了哪裡,但只看見那衣袍上滿是暗紅,似乎是乾涸的血跡,就知道必然傷得不輕,一時間心中不由得又怕又痛,加之兩人年輕,不過才十幾歲,因此再也忍耐不住,已經低低嗚咽著哭出聲來。沈韓煙此時原本就已心痛擔懼難當,再一聽這哭聲,心裡煩躁,陡然間轉過頭去,目色冷冷,神情寒厲,喝道:“……都給我閉嘴!再出一聲,便滾出去!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
他平時向來為人溫文爾雅,脾氣極好,哪怕是對待下人,也幾乎從不曾有疾言厲色之時,眼下驟然發怒,頓時便嚇得宋氏與謝氏兩個年輕女子驚住了,果真不敢再出聲,只用帕子緊緊捂著嘴,眼淚卻仍舊是一個勁地撲簌簌往下掉。沈韓煙此刻哪裡還有心情管這些,只是緊握著北堂戎渡微微有些發涼的手,對身後眾人叱道:“太醫如何還不過來!叫人去催!”
正說著,只聽外面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跌跌撞撞地傳來,片刻之後,一行六七名太醫已匆匆趨進,個個皆是額頭露汗,顯然是冒著夏日的暑氣趕來,沈韓煙見狀,立時鬆開了北堂戎渡的手,起身讓開地方,道:“都過來仔細看看,半分差池……也不準有!”眾太醫喏喏連聲,汗也顧不得去擦一下,忙上前察看,須臾,已將北堂戎渡的發冠取下,又將身上被染開了一大片暗紅色的破損衣袍小心翼翼地解了開來。
……
北堂尊越疾步走入移瀾宮時,正迎面見到幾名宮人手中端著金盆和毛巾走出來,盆內殷紅的血跡絲絲地化開,毛巾搭在盆沿上,也染得溼紅,就猶如他眼中的那一點嗜血的紅光,周圍滿處都是濃濃的安神湯藥的味道,夾雜著若有若無的血腥氣,北堂尊越心中一緊,突然冷笑幾聲,眼中殺意畢現,眨眼間,已進到了內殿。
殿中靜得一絲聲音也沒有,壓抑至極,帳簾被挽向兩邊,用金鉤勾住,露出裡面的大床,幾縷長長的黑髮從榻沿上半垂下來,一名年老的太醫正坐在床前,兩根手指靜靜搭在一隻雪白的腕子上,仔細把脈,另有二人彎腰在側,拿擰溼的毛巾小心清理著傷口,一面往已經弄乾淨的傷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