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狀,倒是出乎意料地並沒有繼續斥責兒子,他面無表情地從懷裡摸出一隻極精緻的扁平小木盒子,大概只有成年人的巴掌大小,盒子的左下角刻著一個清晰的認證標記,乃是北堂戎渡麾下的商號中對外賣出的貨物,僅此一項,北堂戎渡每年就得以斂財無數。
此時北堂隕開啟盒子,從裡面抽出一支菸和火石,將其點燃送進嘴裡,沈韓煙仍然保持著安靜站立的姿勢,他微微低著頭,額前垂落的烏黑碎髮隱約遮住了一雙正盯著地面的眼睛,因此其他人並不能看到那略略閃爍的眼眸,也不太能夠看清楚這張臉上的表情,青年沉默著,就像他一直以來所做的那樣,在他父親面前擺出一副順從的模樣。北堂隕咬著煙,或許是這支明顯帶有北堂戎渡影子的紙菸讓他感到不快,也或許是面前青年這種沉默頑固以對的姿態將他激怒,總之北堂隕忽然猛地狠狠抽了一口嘴裡的煙,足足將那醇香中帶著藥物氣味的煙氣憋進肺部好一陣,這才帶著滿腔的怨憤與嗜血之意,重重噴吐出一股濃密的白色煙霧,冷笑道:“怎麼,你現在長大了,翅膀硬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了,所以就開始對我不滿了?嗯?”
北堂隕並沒有喝令沈韓煙抬起頭來,也沒有認真去看他一眼,而沈韓煙也只是垂手立在對方的面前,沉默不語,就好象沒有感覺到此刻北堂隕的怒意似的,清雅的臉龐上流露出來的神色淡定而從容,唇邊甚至還抿起了一縷鎮定的弧度,而與之相反的,北堂隕那張俊美之極的臉孔上卻閃掠過無數複雜的表情,憤怒、猙獰、嗜血、怨毒、嫉恨,不甘……這些負面的情緒讓他的面部肌肉微微扭曲著,他用手夾住嘴裡的紙菸拿著,另一隻手卻抓過旁邊桌子上的茶壺,往一隻杯子裡倒茶,碧色幽幽的茶水翻滾著被倒進瓷杯,然後又被北堂隕一飲而盡。
房間裡頓時陷入到一片令人感到十分壓抑的沉默當中,父子兩人一坐一站,面對著面,然而卻沒有誰說話,良久,沈韓煙忽然輕輕一哂,神情落寞地說道:“你一向做什麼我都不管,我也一直都聽你的,哪怕是做我不喜歡的事情,違揹我自己的本心,但是,但是……只有那個人我不許你動他,我絕對不許,任何人想要傷到他,害到他,我都不允許,我,不能容忍。”
沈韓煙說話的聲音不大,語氣當中也沒有什麼斬釘截鐵的硬氣與威嚴,聽起來僅僅只是一個年輕人的喃喃自語,但是身為這個年輕人的父親,知子莫若父,北堂隕卻還是從中聽出了某種令他感到驚訝的東西,那是極度的強硬與堅決,一時不等沈韓煙說完,北堂隕便猛然抬起頭,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面前的俊雅男子,一張原本滿是冷酷之意的臉配合著從驚訝迅速轉化為冰冷一片的目光,整個人就緩緩顯露出一絲殘忍和壓抑,北堂隕定定看著自己的獨子,但是很快他的眼神裡就流露出漫不經心的意思,他盯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沈韓煙,忽然間就笑了一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輕輕抿了一口杯子裡的碧綠液體,就好象絲毫也沒有動過怒一樣,他慢吞吞地抽了一口煙,看似隨意地吐出一蓬白色的煙霧,目光只斜斜冷睨著自己的兒子,雙眼最深處泛出的冷漠與冰寒足以把人凍僵,直到兩指之間夾著的菸頭就快燒到了手指,北堂隕這才用力將那菸頭摁滅了,隨手給扔到地上,語氣淡淡地說道:“……哦?我兒,你為了那小子就要跟我拿出威風來,那麼,你想怎麼樣?或者說,你,又能怎麼樣呢?”
“我不能怎麼樣,我也阻止不了你去做什麼,我知道我沒有什麼力量,我這個人也沒有什麼本事,但是有些事情,我還是可以做到的……”沈韓煙喃喃說著,忽然卻語氣一變,年輕的臉上滿是並不掩飾的冷靜之色,他平和地望著北堂隕,道:“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可以支配我自己,若是北堂他死了,我也不會活下去,也沒必要活下去,我對不起他的事情太多了,我還不了他,但是至少夫妻一場,我總應該陪著他才是……這個答案,父親你滿意了嗎?”
“……你這是在威脅我?”北堂隕的眼球突然在一瞬間被密密麻麻的紅色血絲迅速佔據,他緩緩抬起眼,將目光抬到能夠與青年直面對視的程度,一時北堂隕死死審視著自己的兒子,須臾,忽然就爆發出神經質般的低低嗤笑:“你在威脅我?……嘿嘿,我告訴你,這世上沒有什麼比用自己的身家性命來威脅別人更可笑的事情了,你方才說的那些話,根本就是狗屁不通……”說到最後,北堂隕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從喉嚨裡將聲音擠出來,一字一句地擠出來。
但沈韓煙卻只是依舊平靜無比地看著自己的父親,紅潤的嘴唇被青年抿成了一道堅毅的線條,眼睛也毫不退縮地迎上男人流露出滿是鄙夷與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