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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的自述:“他的反文化反精英的姿態是被迫的……他是聰明的,知道揚長避短,不具備的東西,索性站到反面,這就有話說了,不是咱不懂,而是瞧不上!”(《我看王朔》,《無知者無畏》,春風文藝出版社,2000)只是在不同的時代背景下,王朔小說的某一方面被放大、定型,被賦予了過多的政治、社會意味。
王朔的小說最初對主流意識形態是有著消解作用的,如作品中對政治語彙的反諷性使用,對虛假崇高的調侃性再現,都體現了大眾話語與政治話語長期積存的矛盾對抗。而由於政治話語的轉變和大眾話語的意識形態化,二者在某些層面上達成了一致。如在以民間方式製作的電視連續劇《渴望》和《編輯部的故事》為例,《渴望》在劉慧芳身上寄託了一種理想化的處理人際關係的方式,使痛感商品時代人情冷漠的觀眾得到觀賞性滿足,但電視劇刻意淡化了劉慧芳的現代背景和內心矛盾,而僅僅是呈現了一個傳統型的無怨無悔的賢妻良母形象,這就抽空了劉的行為背後的現代性倫理依據,使角色染上了“無私奉獻”的烏托邦色彩,從而掩蓋了形象背後的深刻的社會矛盾。《編輯部的故事》則擺出了嘲弄世象的姿態,但並不是將這種嘲弄引向對現行社會機制的懷疑和反抗,而是讓矛盾最終自行得到解決(製造偽劣產品的商家良心發現,鬧離婚的夫妻言歸於好)。劇中人物雖然大都玩世不恭,但對政治話語如主編訓導、法律判決,都表示了絕對的順從,也從未為政治話語所傷害,充分展現了王蒙對王朔“機智”的讚許:“敢砍敢掄,而又適當地摟著——不往槍口上碰”,“他們很適應四項原則和市場經濟”。(《躲避崇高》)這種文學的流行一時和通行無阻是可以預知的,但它對政治話語和大眾話語的依附性也是顯而易見的。
延伸閱讀
王朔《王朔文集·諧謔卷》,華藝出版社1994年版
王朔《王朔自白》,《文藝爭鳴》1993年第1期
王朔《無知者無畏》,春風文藝出版社2000年版
王蒙《躲避崇高》,《讀書》1993年第1期
張德祥、金惠敏《王朔批判》,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3年版
王曉明等《曠野上的廢墟——文學與人文精神的危機》,《上海文學》1993年第1期、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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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一地雞毛》(1)
體裁:中篇小說
作者:劉震雲
原發刊物:《小說家》
發表時間:1991年第1期
(楊早 撰)
當劉震雲在《北京文學》1989年第2期上發表《單位》之前,大部分評論者將這位供職於《農民日報》的小說作者看作現實主義作家序列中的一員,只是比一般的青年作者顯得成熟,他的作品“幾乎都是簡淨輕靈的白描,沒有冗長的鋪敘,對話也絕不說到一大篇”(曾鎮南《花,開在人世的荊棘叢中》,《青年文學》1985年第4期),從早期的一系列中短篇作品,到《塔鋪》、《新兵連》,劉震雲的風格被評為“貼近生活原色、忠於生活真相的現實主義精神”(雷達語)。
比起所謂“85小說新潮”來,劉震雲顯得“像麵包一樣樸實”,描寫的都是“最普通的人在最普通的生活中所發生的最普通的事”,這被有的評論解讀成“對現實主義傳統及其力量的信仰”,而“現實主義”的敘事方式,歷來被認為更貼近讀者,更接近大眾(方克強,《劉震雲:夢·罪與感傷主義》,《當代作家評論》1989年第3期)。這種變化,是上世紀*十年代之交的大轉向,我們下文還要提及。
九十年代之前的劉震雲,似乎有些兩頭不討好。儘管《塔鋪》與《新兵連》看上去與傳統的現實主義寫作並無二致,但這位新銳作家筆下總讓人覺得有些與眾不同。以經典現實主義的標準來衡量,評論者不擴音出了這樣的批評:“單純的生命情感在巨大的生活背景中顯得孤立寂寞,它所揭剖的是單純的生命本原的情感躁動,缺少一種文化精神的觀照……更多的是個體生命的感受,並沒有融進強大的社會精神背景中”(王必勝《躁動的靈魂和艱難的人生》,《當代作家評論》1988年第5期)。
而剛剛經歷了“尋根文學”與“現代派”這種壓縮式的文學程序的批評者,則多少有些不滿於劉震雲寫法上的保守內斂。李揚《文化:作為意志的表象——論劉震雲小說的文化內涵》可以視為這種看法的代表。他在這篇發表於1990年的評論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