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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萬發連忙點頭。
“萬發啊,繼宗不小了,我記得,比西平還大半歲吧。繼珍也到了出閣的年紀。他們的婚事,你這個既當爹又當媽的,該留意了。”
萬發感到一陣溫暖、一陣歉疚,連眼眶都覺得發熱發酸。想當初自己剛剛喪偶,拖著兩個半大不小的孩子,既要忙於廠務,又不願匆匆續絃,怕委屈了孩子。多虧老爺子一句話,把繼宗兄妹接到丁家,一住就兩年多,直到鄉下的妹子出來幫忙管家。而且老人家至今還如此把這兩孩子放在心上,這是何等的深恩厚誼,蔣家兩代人該怎樣報答才好啊!
“這事他姑媽來信也老問……”
兩人正談著,小珊珊過來了。小姑娘今年十歲,穿著一身粉紅色的毛料衣裙,頭上用綵綢打著大大的蝴蝶結,一跳一蹦的來找爺爺。本來,每天她放學回家,爺爺總是在客廳裡看報,其實是在等她。祖孫兩個一塊兒喝茶吃點心,珊珊就把一天在學校的見聞向爺爺絮絮切叨地報道。那些孩子氣的笑話和趣事,常逗得丁皓啟顏大笑。然後,珊珊溫習功課、練琴,到吃晚飯時,這祖孫倆又坐到一起——平時,丁家的晚飯要開好幾回,最早的一批就是丁皓和珊珊兩個。今天珊珊在客廳沒見到爺爺,一問陳媽,才知爺爺在後花園,便尋到這裡來了。
“爺爺,你在這兒呀,我找你半天!”小珊珊嬌嫩而響亮的童音聽來十分悅耳,她一直跑到丁皓身邊才放慢腳步。
丁皓讓珊珊叫過萬發,萬發笑著誇獎她幾句,隨即起身告辭。三個人便一起離開花園。
珊珊牽著爺爺的手走在前面。突然她讓爺爺俯下身來聽她的耳語。丁皓一邊聽一邊點頭,末了他大聲對走在身後的蔣萬發說:“你留下吃晚飯吧,今夭晚上我們小珊珊還有精彩表演呢!”
“不啦,我還有事,”萬發趕上兩步,說著又轉向珊珊:“珊珊,蔣伯伯知道你會表演好多節目,幾時讓繼珍大姐姐帶你到我家去玩,去表演節目好嗎?”
小姑娘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把眼睛看著她爺爺。丁皓笑了,拍拍她腦袋說:“蔣伯伯的家當然是可以去的。”
珊珊向萬發投去一個高興的眼光,轉身拉著爺爺的手走了。
萬發看著這對祖孫的樣子,心裡真是說不出的羨慕。
丁西平主辦的這個晚會,應該說是很成功的。
樓下客廳佈置得富麗而典雅。擦得鋥亮的巨大水晶蓮花吊燈輝煌地亮著,四壁許多乳白色的小燈,形狀象一朵朵含苞的荷花,把整個大廳烘托得一片溫馨柔和。彩燈綵帶之類稍沾俗氣的東西一概不用,卻適當而巧妙地安排了許多鮮花——好在丁家的暖房盡能供應。沙發和矮几擺放在客廳兩端,當中留出了寬敞的舞池。那些座位都安排得錯落有致,極便形成一個一個的談話中心。邊上還放著不少輕便的可以隨意移動的軟凳和椅子,可供那些臨時加入談話的人使用。西平喜歡那種隨意交談的沙龍氣氛,而不想讓大家只是一味地跳舞。一側的長桌上放著豐盛的食物,蛋糕、點心、糖果、時鮮果品、飲料乃至香檳,琳琅滿目,應有盡有,來客可以根據口味和需要自由取用。
在方丹的印象裡,丁家已經多年沒有舉行過如此盛大而豪華的晚會。她年輕時喜歡熱鬧,父親方汝亭在世時,每年總要應她的請求在家裡辦好幾次晚會。那時候真是方丹的黃金時代,享盡了青春年華,也出足了風頭。後來她和文健一起去法國。剛回國那幾年,還舉辦過幾回招待親朋好友的晚會。可是隨著文健事業的發展、公務的繁忙,隨著他們年齡的增長,這種興致大大降低,越來越懶得張羅了。
但是今晚,方丹在兒子身上似乎又看到了自己的青春。她禁不住朝興奮忙碌地招待著客人的西平投去一瞥滿意甚至頗為自豪的眼光。
丁文健的心情與方丹不大一樣。他本來就是個事業型的人物。多年的辛苦經營和在生產競爭、商業傾軋風浪中,為實利而進行的奮鬥使他從外形到內心都變得僵硬、冷酷起來。不少同行在背後笑他是“富有的苦行僧”,笑他減縮到最低水平的精神生活需求。作為一個大公司的總裁,日常應酬交際極為頻繁。上海灘各大酒家飯店沒有他不曾去過的;各種小聚、盛宴,往往弄得他應接不暇。在許多場合,他也不得不逢場作戲,有時甚至不得不與歌兒舞女虛與委蛇。但他確實既無任何嗜好,又絕不沉溺女色。近年來,就是對於妻子方丹,他也漸漸僅限於每日兩次禮貌的問候了,不過,今晚他還是按方丹的要求,早早回家,並且換上和方丹白色禮服相稱的黑燕尾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