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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船和大貨船,數量不在100艘以下,除非把福建鄭家的幾百艘戰船調過來,否則誰也奈何不了。”
趙懷忠連連搖頭:“福建鄭家就別想了,今年以來,聖上三次下旨,要鄭芝龍率部清剿廣東沿海燒殺擄掠的劉香水匪。至今沒見他有何動靜,福建巡撫和兩廣總督急得蹦蹦跳。那鄭芝龍照樣以這樣那樣的理由拖延,更別奢望把他調到幾千裡外的登州作戰。”
“咱們江南水師能不能過來打一戰?”常延竣忽然問道。
眾人一聽立即望向朱道臨。
朱道臨權衡片刻,同樣搖搖頭:“非常困難,首先,國公爺麾下的江南水師尚在恢復之中,努力大半年。排水量在300噸以上的戰船隻增加到11艘,哪怕加上我透過購買改裝和自己製造的8艘戰船,合計只有19艘戰船,與叛軍的戰船相比數量太過懸殊;其次,船隊北上數千裡作戰。沒有補給基地非常危險,就算我手裡4艘大貨船裝滿糧草彈藥一起來,也頂不了多長時間。”
“19艘戰船和4艘大貨船至少需要4;200水師官兵,再配備用於近戰的2;000火槍兵……6;000多官兵每天吃喝拉撒不是個小數目,進入戰區之後,至少要分出兩艘戰船時刻保護運送火藥彈丸的運輸船,只剩17艘大小戰船用於作戰,如何能與叛軍的100餘艘戰船拼命?”
聽了朱道臨實實在在的分析,眾人頓時沒了精神,朱道臨見狀吩咐大家快做出發準備,盡塊趕到京城才是此行的第一要務。
眾人各自散去,呼喚隨從返回各自的帳篷收拾行囊,朱道臨卻沒有動,瞪著白色棉布地圖上的登州城苦苦思索。
上午十點,準備就緒的兩艘戰船再度。
由於不斷堆積的雲層遮住了太陽,戰船繞過威海衛東北角之後轉向西北,在海峽前方層層翻湧的海面上,揚帆前行,毫不動搖。
下午三點十分,海浪逐漸增高,“柏樹號”和緊隨其後的“椿樹號”都陷入了紊亂的風向之中。
凜冽的北風和潮溼的南風相互交匯,相互碰撞,形成一道道變化莫測時急時緩的氣流,隨著層層海浪不斷起伏的兩艘快速戰船,多次被忽然而至的大風颳散。
船上官兵此前只是在風平浪靜的長江中下游訓練兩個月,沒幾個人有海上航行的經驗,一個個手忙腳亂驚慌失措,面對翻湧起伏一望無際的大海全都迷失了方向。
好在“柏樹號”上的朱道臨很快總結經驗教訓,第三次找回失散的“椿樹號”之後,果斷下令降下主桅杆上的縱帆,使得兩艘漂浮於風尖浪頂行將失控的戰船成功減速,在朱道臨的冷靜指揮下,逐漸脫離掀起狂風巨浪的風暴區,再次恢復姿態繼續向西行駛。
回過魂來的官兵們大多被層層撲來的海浪澆透,一個個冷得面目清白,牙齒直打架,在各自官長的命令下開始輪流下到底艙更換衣衫,輪不到計程車卒還得忍著寒冷飛快擦拭甲板,檢查一根根帆繩、升降裝置和固定在兩側船舷的16門火炮。
騰出手來的“椿樹號”艦長陳瑄撿起甲板上幾顆指頭大的冰雹,遞到渾身溼透的朱道臨和徐文爵面前:
“屬下這輩子第一次遇到這麼兇險的亂流,這鬼天氣說變就變也就罷了,竟然噼噼啪啪落下這麼大的一片冰雹,當時可把屬下嚇壞了,好在沒人被砸中腦袋,否則非開瓢不可。”
“誰說沒有?你看咱們郭隊長的額頭,哈哈!”朱道臨說完笑了起來。
郭中駿摸了摸額頭右側被冰雹砸出的大包惱火不已:“要是在平地上,冰雹落下再多也能躲過去,可在忽起忽落搖搖晃晃的船上想站穩都費力,加上一層層大浪撲上甲板,哪兒還有本事躲過去?眼都睜不開啊!別說沒看見冰雹落下,就算看見也沒辦法躲避,幸好沒砸在眼珠子上。”
邊上眾人哈哈大笑,然後又驚奇不已。
朱道臨由始至終站在甲板中央,抱著桅杆,不斷觀察,不斷髮號施令,徐文爵緊緊跟在他身邊,長達數分鐘的冰雹落下,把甲板上的官兵打得撲在甲板上哀嚎陣陣,他們兩人除了全身溼透之外什麼事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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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八章 短兵相接
夜幕緩緩降臨,海浪逐漸降到1米2左右,偏北風逐漸成為海面上的主流。
船艙裡,朱道臨在燭光下拿著指南針,對著航海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