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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行天若勝,挾平蠻族之威南下,豈不是割已之肉伺敵?
沐霈看不下去沐霖那渾不關已的神氣,不冷不熱的說了聲:“二弟,你說呢?”大堂裡一時靜了下來。沐霖淡淡地說:“要我說,這其實很好算——那百萬婦孺,為什麼收不得?嶺東一帶,十年前戰亂後,一直人煙稀少,這些人安置到那裡,免收賦稅三年,他們安下家來未見得戰後一定要回北方,豈不是增加這邊的物產人口,有什麼不好?在這中間混雜軍士?當真可笑,當此時,雲行天把所有的兵力押在與蠻族一戰上尚嫌不夠,哪裡會這樣浪費?雲行天若勝,無後顧之憂,南下易如反掌,也不必需什麼內應。至於糧食,只要南方尚有餘糧,雲行天買的越多越好,若是從此北方依賴南糧,那雲行天要攻南就又多一道制肘。”
眾人靜聽,無人異議。沐霖接著道:“雲行天若敗,蠻族南下重演五十年前一戰,沐家在南方最多還能待個半年;若是雲行天勝,也必是久戰之後的慘勝,戰後休養生息,最少還要二三年,以我等現下兵力,與之纏戰個年餘不成問題,也就是說,我們還有三四年好活,各位是願活半年還是三四年?”
這話如此尖銳,眾人一時有些難受,卻又無法不贊同。沐霈冷笑道:“我們的用兵天才,在雲行天面前也怯了麼?”沐霖道:“這也未必,我倒是寧願和雲行天打,不想和蠻族交戰。”沐郅閔沉沉的道:“那麼,你是說我們沐家是亡定了?”沐霖站起來道:“父親熟讀史書,應知天下並無不亡之國,所有能臣名將,不過略延敗亡之期,何況沐家還算不得一國。我也有法子,或可讓雲行天對南方進攻遲個十年!”沐郅閔一聽忙問:“什麼法子?”“很簡單,答應雲行天的全部要求,而後要雲行天把遠禁城交給我們!”“什麼?雲行天會幹麼?”一時眾人譁然。
中洲的南方與北方以遠江為界,遠江北側山脈延綿,交通不便,而遠禁城坐於由禁山伸向遠江的餘脈上,此為萬里遠江最窄之處,從城南放一部吊橋下去,便可到江南岸。遠禁城過江自後便是一馬平川,與京都只有三日馬程,中間無險可守。且這處又為遠江最大的支流——怒河入江口,可行大船,流速極快,運送兵力給養十分方便快捷,是為中洲兵家必爭之地。自古來從北攻南,十有九次,由遠禁始,南方防北,也以遠禁城為主,這樣要緊的地方雲行天會拱手讓出?
“會的,如果雲行天不幹,他就不是雲行天了!”沐霖道:“只是我還有一個要緊的問題要問雲行天,若是他能給我一個讓我信的過的答覆,那我們除了答應結盟,別無選擇。”
沐郅閔還是有些難以決斷,道:“還是拖一拖的好,若是待蠻族已經到了西京,雲行天已是火燒眉毛時再答應,或者可以把條件叫的更高些。”沐霖微微的嘆了口氣,眼中又現出沐郅閔熟悉的,厭倦的神色,道:“現在還不是火燒眉毛的時節麼?雲行天不打招孤身犯險的跑來就是不給我們拖的餘地,況且,就算是在雲行天那裡要了再多計程車地日後守不住那也是一場空呀!”
沐郅閔想著他,心中想如果沐霖能認真點的話,沐家也許不不一定會亡於自已身前。沐霖是沐家的最亮的星。他十三歲那年在岑下城消夏,不巧碰上有敵攻城,守將陣亡。他以沐家公子的身分率軍守城,以不到敵軍一成的兵力固守城池十餘日,敵將攻的精疲力盡,被趕來的援軍殺了個片甲不留。自那以後十多年,他縱橫疆場,從未嘗一敗。
當年黎昭叛亂,十多萬大軍敗入京都,京都城破,連皇宮都被佔去,形式何等危急,可他率五千步卒回援,與叛軍巷戰,廝殺半月,叛軍傷亡過半,無力再戰,不得不退出京都。隨後一路逃竄,日暮途窮,終被剿滅。跟從他數年的那幾千老兵,被稱作石頭營,意思是說,只要有他們堅守的城關,便堅若罄石,沒人攻得破。當年他曾再三叮嚀自已,一定要尋到兩位皇子,自已一心平叛,不以為意,結果皇子們被雲行天得了去,成就了他的半壁江山。這幾年,如不是他把遠禁城中的北方軍防的死死的,只怕南方這偏安之局,早已不保。
只是,這孩子打小就古怪,從沒有人當真和他說得上話。十三四歲時,酷好佛經,曾有一次,自行剃了頭髮,若不是他娘以死相逼,而通南方的寺院都不敢收他,他或是就真出了家。自那次大鬧一場後,出家是不提了,偏又變的極為放蕩,喝酒賭錢無所不為,十多歲便成了全京都煙花柳巷之王。他那玩世不恭的樣子讓沐郅閔總覺得,那怕沐家被人滅了,他也不會皺皺眉頭。
有時,沐郅閔想,或者是因著他是次子,應由他兄長即位,這才如此吧?安國公的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