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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歷來傳長不傳賢。況且,沐霈的母親出生南方大族趙家,沐家多得他舅家廂助,而沐霖的生母不過是名歌妓。沐郅閔不是沒想過廢長立幼,這事雖說不易,但若定心去作,未嘗不成,但每對沐霖提及,他總是顧左右而言它。就如這次,銀河一戰,天下形式大變,急召他回京都,他卻一溜腳跑了出去,三天不見蹤影,“沐霖呀,沐霖,你到底要我拿你怎麼辦?”
一個時辰後,就在魯成仲耐不住摔了那狗尿(魯成仲語而沐家侍者反覆辯解那是最好的名茶)之時,雲行天終於被又請到了承平堂。在堂上多了一個人,而云行天一眼就看到了這個人。那是個白衣少年,不過二十二三歲年紀,面如冠玉,神清骨秀,雲行天心道:“人都道沐二公子乃是世上少見的美男子,果不其然!”
“這位是二公子吧?”雲天行不待引見便自行與之招呼,沐郅閔道:“正是小兒,沐霖,上前見過雲帥!小兒尚有一事請教。”
雲行天道:“二公子請言。”
沐霖行過禮道:“據我所知,雲帥麾下諸將,多有投雲帥未久者,其間一些過去投靠過蠻族,雲帥如何可以保證,他們都會與蠻族血戰到底?”
雲天行一笑,“二公子所言極是。北方諸將中,不靠蠻族支援而可稱雄者少之又少,雲某這些年也一直向蠻族進貢。這本是個大難題,但老天賜給雲某一個絕好的機會。想來二公子也知道,我軍處死了蠻族四貝勒哈爾可達,但有點別緻的是,這是由我中洲所有大將每人一箭!親手執行!”
蠻族極重血親復仇,但凡殺過親人的人蠻族永生視為死敵,五十年前的大戰中,為著死了一兩個蠻族,全城被屠的事不知有多少,是以每個殺了哈爾可達的人,絕不可心存任何僥倖,只有死戰一條路可走。沐霖點點頭,向沐郅閔示意,沐致閔清清喉嚨道:“我們答應雲帥的全部要求。”
雲行天心頭一寬,卻又聽得他說:“只不過,為防北方戰事失利,保得南方安全,請雲帥將遠禁城交與我方防守。”
雲行天心道:“來了,來了。”這是雲行天行前與軍帥和雲代遙商議過的底線,雖說這對今後南攻有極大妨害,但眼下只能先顧一頭,只有勝了這一戰,才需考量下一戰,況且兵力如此之緊,也沒有多餘的兵力消耗在遠禁。雲行天略作沉呤之態,便道:“好,就是如此!”沐郅閔聞言也有些激動起來,高呼一聲:“擺香案,接旨!”
接旨之後,又是歃血為盟,擺宴祝賀,一番熱鬧下來,個個都似十分親熱,方才的那等敵意如同拋到九霄雲外。宴席之上,雲行天道:“多謝王爺賜宴,只是北邊軍情緊急,雲某今日就連夜起程了。”沐郅閔點頭:“那我們就不勸雲帥多飲了,大勝之日相會再與雲帥痛飲百盞。”雲行天愕然道:“王爺身為盟主自然是要來北方指揮大局,相會何須等到大勝之日。”
一桌上俱靜了下來。沐郅閔心中暗罵,“雲家小兒居然將我一軍。”獨入北方,沐郅閔是不肯的,簡直是送上門去當人質。帶兵去,帶少了不濟事,帶多了,若是被雲行天支去與蠻族作戰,那才叫送羊入虎口呢。
雲行天見他半響無話,道:“若是王爺不便去,長公子相代也是一樣。”
沐霈嗆了一口酒,連咳了幾聲,把酒杯放在桌上道:“還是讓我二弟去吧,他才略過人,必能對雲帥大有助益。”
“這個”雲行天望向沐郅閔,沐郅閔道:“嗯,沐霖旁人做不了他的主,只看他自已的意思。”
雲行天一臉憾意道:“久聞二公子是沐家第一智將,不知可懇屈駕?”
沐郅閔心知沐霖是不會答應的,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沐霖的性子,只要水沒沒到頭上,他都懶得動一下,讓他遠離他那些鶯鶯燕燕們去寒冷荒涼的北方與蠻族打戰,那才是出了鬼了。
沐霖沒有立時回答,他握著酒杯盯著杯中輕漾的波光,片刻,他答道:“多謝雲帥看重,沐霖願附驥尾,共赴國難。”
眾皆驚駭,而這驚得過了頭卻是一片死寂。雲行天笑盈盈舉杯道:“多謝二公子,二公子請!”
沐霈這才發現原來雲行天本意就是想要沐霖去北方,心頭不快之餘又有些難言的欣悅,“去吧,去吧,或是讓蠻族殺了,或是讓雲行天殺了,總之不要再回來了。”他在心中這般默禱。
重光元年五月三十,沐氏受封為安王,雲沐之盟始成,此為中洲五十年來第一次得以同仇敵愾,共御蠻族。
京都城郊,山青草碧,天色如洗。大道之側,長別亭畔,雲行天手執馬韁,與沐霖話別。他們身後魯成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