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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曹仲侖花式催稿後,孟約終於知道這位翰林學士有多麼不羈,只要能成功催稿,讓他幹什麼,他都肯!連自帶乾糧幫王醴整理整個州府所轄郡縣的地方誌,都一口答應下來,幹得熱火朝天,他對報酬的要求只有一個——要王醴幫他催稿。
在孟約被工學院佔去大半精力和時間的當口上,這樣的催稿簡直不能忍,要知道,她除了面臨工學院催稿,曹仲侖催稿,回家王醴還十分不著痕跡地偶爾幫句腔。一直催她出新本子的書商要是知道,肯定會給他們發錦旗,感謝他們幫催之恩。
因為有他們催稿,孟約揣一肚子報社的念頭,夾帶進去古今中外,無數哲學家宗教學家用漫長一生去追尋的宇宙奧義,人生至理。在此,鳴謝那些將藝術與哲學聯絡起來的先賢大能,雖然孟約至今沒怎麼搞懂那些奧義至理,但她至少知道該如何以簡單直白地提問引發人深思。
“吶,十二本全在這裡了,曹先生,你打算什麼時候返南京。”
曹仲侖:“地方誌已經理順,餘下的可交旁人,我交待一下,明天便返南京。”
孟約:謝天謝地。
為避免孟約以後的繪本不交給他來編戲本,曹仲侖臨行前,幫孟約解決了個大問題。
家鄉父老一直很希望打鼓人的新戲,能在譙郡看到,最好是和南京差不多時間,晚一點不要緊,別晚太多。譙郡是今年上半年演完的《乘雲仙宗》,可這會兒南京是連《將軍令》都已經下了戲。孟約實在扛不住家鄉父老的殷殷熱情,但又找不著合適的本地戲班排戲,曹仲侖幫孟約解決的就是這個問題。
“無事一身輕……”孟約剛想可以清閒一段時間,忽然發現,離過年只剩下半個月不到。雖說年節事宜有管家僕婦,但總有些事得她過手的,“本來我是可以做個名留青史科學狂人的,誒,結果全浪費在了文娛產業上。”
好在年節禮上往來,王醴下衙回來會幫著孟約一起處理,忙得差不多,新年的腳步又悄然降臨。一家人熱熱鬧鬧過完年,上元未至,孟老爺就得去督建水電站,這個是小型的,就建在譙郡以北。
“我也想去!”
“這會兒連工地都還在建,施工都沒開始,你去看什麼,看泥巴嗎?”孟老爺不想孟約跟他去受這份罪,而且工地可不像在院裡,光膀子的漢子到處都是,別以為冬天就不會看到白花花的一大片。
王醴深諳此時應該保持沉默,但看孟約一臉“想去”,又想開口為孟約說話。孟老爺眼圓睜著看過來,王醴又只能安靜如雞地表示他沒有什麼想說的。最後孟約自然沒去成,實話說,王醴心裡是有點開懷的。他不站出來說話,就是因為想讓孟約留家裡,誰知道一去多久,他現在一天得照三頓看見小甜甜,少一頓都不成,最好再加兩頓點心一頓消夜。
孟約並不知道王醴這點小九九,反以為王醴已經很努力想為她說話,卻被岳父強行壓下,所以王醴想玩什麼小情趣小片段,她都十分願意配合。她還沒明白過來,譙郡洪河班就在寶雲樓掛出水牌,於上元佳節申時正,洪河班將在寶雲樓唱打鼓人的新戲——《龍戒》。
水牌剛質掛出去時,根本沒人搭理。
“他們難道是葉公好龍嗎?還是說其實打鼓人並沒有這麼受歡迎?”孟約一直覺得打鼓人的人氣是沒有什麼根基可言的。哪怕打鼓人在南京火好幾年,繪本火一本,連小眾向的《慕春令》都賣得很好,孟約也覺得這種火很沒根由。
現在這樣,她反倒有種石頭落了地,嗯,總算放下心來。
王醴:“大約是不敢相信真有這好事從天而降。”
孟約:“何至於,又不是天仙忽然降下。”
他們說話間,寶雲樓終於陸陸續續有人來買票,但並沒有出現瘋搶的狀況。比起在南京,水牌一掛出去,盞茶工夫就能賣完票的景象,眼下的場景真得說句門庭冷落車馬稀。
孟約正準備自我寬慰,不要緊沒關係,下本努力還是一條好漢時,來買票的人慢慢多起來。一刻鐘後,票賣完,人群還是沒散,站在樓上往下看去,密密麻麻的票友因沒買到票不肯離去。
“諸君勿憂,《龍戒》首場戲龍魂將連演半個月,除開演當日,每日午晚兩場,管保鄉親皆能買票觀戲。”除這個訊息,洪河班的班主,還告訴寶雲樓前擁擠的人群,十日後,打鼓人的繪本在州府各大書鋪均能買到。
班主話音落下,人群漸漸散開,擁擠的道路也很快恢復往日的通暢。孟約在樓上抹汗,當初捂緊打鼓人馬甲這想法真的很正確,都怪楚壑那熊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