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左相番外·生如芥子·二 (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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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涼,我心裡卻滾熱起來。
我在府門外一直站到了巳時前一刻,較有臉面的學子便可進府中花廳等候。
而庶子之眾,便只能在府外站定,等著時辰一到,方可入府待考。
我跨進葉府門檻之時,那護院仍是笑。
“起了個大早,趕了個晚集,也不知跑這一趟幹什麼”
有些話,只需過耳不聞即可,這是先生的教誨,是以我並未理會他,而是大步向著宗學裡走去。
開考之時,我拿出食指長的紫豪筆,又在已經碎了的墨條裡,撿出稍大的一塊。
用兩指捏住碎墨塊,在半張硯臺上研出墨汁,督考的先生見我準備的這樣繁瑣,暗自皺了皺眉。
從旁問了一句:“可看得懂題目?”
我擱下筆拱手道:“回先生話,看得懂”
及至考完,我手上袖上沾染的全是墨汁,可發下來的一疊應試白宣上。
除卻字跡,纖塵不染。
我笑了笑,人事已盡。
出了葉府後,我看見有幾個學子聚在府門外的石獅子邊,其中一個便是當日父親手中拖著的錦袍男子。
我自然是不理會,然而他卻伸手將我攔住。
“你拿什麼考的試?”
“筆墨紙硯”
我話不及說完,面門上便結結實實捱了一拳頭,我當即趴在了地上,竭力護住頭臉。
這一頓打捱完,天色已近傍晚,一日間水米未進,我拖著身子慢慢走回了孟府。
他們打的其實不重,只是偶然有一腳踩在我臉上,嘴裡的肉被牙磕破,當即出了一嘴血。
我回到倉房後,打了一口涼水,將嘴裡的血沫子漱了漱。
而後便再沒氣力站著了,只是胡亂往榻上一躺,只覺身上好似又發了高熱。
夢中,我恍惚又看見了孃親坐在油燈之下,她一邊哭一邊說道:“阿言,你要忍呀......你要忍呀......”
我點點頭,對著空無一人的倉房說道:“我會忍的......孃親......我會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