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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來客和我、連城璧、王煜幫忙,又佔住了“人和”。接下來只要等到“天時”,他就可以大步走向成功了。
“天旋地轉回龍馭,到此躊躇不能去。”王煜直起身,迎著暮靄長吟。
那是《長恨歌》中的兩句,極言皇帝重臨楊玉環死地時陰陽永隔、生死不通的悲哀之情。
靜官小舞已死而張全中獨活,官大娘已死而王煜獨活,當事者這種無限悲哀、無盡悵惘之情,都與皇帝再過馬嵬驛時一模一樣。
不止是他們,當我想到唐晚深陷地底、生死不知時,心裡也被“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的悲觀滿滿地充斥著。
“老胡在這裡設定了一個無比高明的風水局,以老屋為中軸,將地上與地下的風水方位扭轉了九十度。所以,羅盤指向正西,而正西就是正南。我們眼中看到的景物可以被欺騙,但羅盤指標只跟地球磁力線發生關係,仍然準確地報告方位。好了,表象問題解決了,那麼老胡究竟想幹什麼呢?”王煜皺著眉問。
“他不是老胡。”我糾正王煜的話。
其實,“老胡”這個身份影響了王煜的判斷,如果他知道“老胡”即是昔日的“江北第一神運算元”張全中,就會少走很多彎路。
“那他是誰?”王煜似有覺察。
“張全中。”我只報了這個名字。
王煜變色失聲:“什麼?昔日政府御封、江湖同道共尊的‘江北第一神運算元’?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他的年齡根本對不起來。再說,檔案館的資料上說,張全中自從五龍潭慘案後就人間蒸發了,建國前後再無訊息……有人說他死在去臺灣的沉船上了,也有人說,他是舊政府的間諜,已經被白道‘龍組’暗中執行家法了……你說他是張全中,有何真憑實據?”
我搖搖頭:“我沒有憑據,他現在還活著,就是你要的真憑實據。”
最初,我也如王煜一樣,不相信張全中、靜官小舞還活著,但事實說明一切,無需任何證據去贅述。
王煜一跤跌倒,如果不是被我一把抓住,就要從屋瓦上骨碌碌滾下去了。
“天旋地轉,神位變換,大破大立,不循常理。天下第一神運算元果然名不虛傳,他的計算能力果真超越了一切羅盤。從前,我只以為自己能借著鼻菸的助力透徹地算計一切,現在才知道,我不如他,我不如他——”王煜緊緊握著羅盤,失魂落魄地斜躺在瓦壟上,一時之間,竟像是老了幾十歲。
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在奇術師的世界裡,則是大人物通殺如神、小人物拜服如蟻。一旦王煜知道“老胡”的計算能力高過自己數百倍,自身的優越感立刻蕩然無存,如喪家之犬一般。
我現在基本能夠判定,張全中利用某種奇術對銅元局后街進行了風水轉換,替這所房子搭起了一層偽裝網。此舉的真正意義在於避開敵人的攻擊,然後展開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反擊。
羅盤等於是風水師的“計算器”,而張全中僅僅憑藉個人腦力就能將一切變化計算得分毫不差,這一點讓同為風水師的王煜近乎崩潰。
“好了,大家是友非敵,不必擔心。”我把王煜扶起來,讓他在瓦壟上坐正。
“慚愧啊慚愧,我一直以為他是名不見經傳的‘老胡’,卻不知道面對的竟然是中原奇術界的大國手。連這種識人之智都沒有,我真是愧對王氏一族五代祖先。”王煜在自己太陽穴上猛捶兩下,仍然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
我向南望著,努力思索張全中這樣做的意義。
忽然,王煜又冒出一句:“我知道了,他用的是‘瞞天過海之術’,泉城多水,水脈由南至北,如果東西行走,則一水即一坎,無法由地底秘密穿行。他使用這類奇術的最終目的,就是調整方位,避開水脈,以達到地底暢行無阻的結果。”
他對於濟南城地下形勢的分析沒錯,與現在的濟南地鐵建設指揮部的分析結果一致。
我也記起來了,五龍潭慘案發生前,靜官小舞帶著我和一群奇術師由大明湖向南,抵達了芙蓉街南頭,並且由那裡進入地道,橫向行至五龍潭底下。現在,張全中改變了圍繞五龍潭的各條街道、各個樓宇院落的方向,不多不少,平面轉動九十度,恰好將芙蓉街的地道入口平移到銅元局后街來。
這件事對於普通人來說十分玄妙,但中原的頂尖奇術師早在兩漢、三國時期就能呼風喚雨、撒豆成兵,甚至還創造出了木牛流馬、噴煙火車之類的精妙器械。與之相比,簡單的地理挪位、門戶開閉則容易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