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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怎麼過來的呢?哈哈……”
心裡的惱怒羞憤壓過了身臨險境的恐懼,我恨不得將堵在喉嚨裡的汙穢一口啐到他臉上,卻只見一個黑影衝進密室,又以飛一般的速度奔到我們跟前,對著那日本特務的臉,一拳下去,整個人飛了出去,重重撞在牆上。
待這黑影俯身去撿被那特務丟掉的槍,我才看清——一身寬大的黑衣,黑色的頭套、黑色的手套。
在那特務的討饒聲裡,他走過去,蹲下來,把槍頂在他胸口。他一手捂住那特務的嘴,一手微轉槍口,扣下扳機,一聲悶響,那特務睜著眼睛慢慢倒下去。
他站起來,一切動作,迅猛而從容,自始至終,都是背對著我,我甚至沒有看見他的眼睛。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的心猛地一沉——這背影竟是熟悉的。
“秦敖!”我失聲叫出來,衝上去,拽住他的左臂。他觸電般地抽回左臂,我眼裡的淚水幾乎湧了出來,以拼命的力氣拉起他的左手,攥向帶著手套的左手食指的位置……而後,我怔了一下,慢慢地放開手,看著他離去。
當我摸到他手套下面健全的五隻手指時,心裡似一塊石頭落了地——相似的背影太多了,他不是秦敖,幸好,他不是秦敖——我已沒有心力去想來人到底是誰,我只慶幸,他不是秦敖。我心裡明白,這樣的釋然,並不是出於擔心秦敖會發現我的秘密;我最擔心的,並不是這個——我明白,都明白,只是不敢去想、更無論去面對。
跑到離秦家不過幾條街的路上,陸涯漸漸放緩腳步——遠遠地,他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步履沉重、疲備、憂傷。陸涯和雅德利趕上去,待秦敖回過頭來,陸涯微微一愣——比起幾個小時前還和他們在一起喝酒看戲的秦敖,此刻的他,憔悴得竟像衰老了幾歲。
“你、什麼時候出來的?去哪兒了?”
秦敖一臉的疲備,似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陸涯舉起他沾著鮮血的右手,“這是怎麼回事?”
秦敖抽回右手,雙目似無所依託般地將目光四下游弋,移到街道對面,停駐了——三個年紀不一、相互扶攜、傷痕累累的孩子——陸涯心痛地皺著眉頭,長嘆一聲,望向硝煙瀰漫的天空,將淚水收回眼底;旋即,轉過頭狠狠地逼視著秦敖,無聲地質問、無聲的###。
秦敖面無表情,只是看著,那三個孩子。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55 覆佑
被打死的日本特務叫衛門,在之前約定好的、陸涯纏住秦敖、春曉纏住老吳的緊張時間裡,我處理了他的屍體,先是在上面灑上石灰,再把它拖到秦家後門外的一片芭蕉林裡,那裡土質疏鬆,我將屍體淺埋地下,然後差人帶密電口信給梅老闆,要他們儘快派人前來徹底毀屍滅跡。
我知道,衛門就這樣失蹤了,老吳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更加懷疑、甚至確定我的身份。
晚上,書房裡傳出留聲機的樂聲,仔細去聽,裡面還摻著其他的聲音,似乎是極力壓低的爭吵聲——他們很狡猾,說話的時候會開啟留聲機,用樂聲掩蓋話語聲。
我聽不到他們爭吵的內容,卻肯定這爭吵一定與白天發生的事情有關。
片刻之後,我看到秦敖踹開房門,疾步走出屋子,在院子的露水裡,站定,看著牆外的夜空,繁星閃爍,天際無邊。
我開啟臥室的門,走到他身旁,月光下他的臉越加顯得稜角分明,雙目映著月光,格外晶瑩。
“你是在想什麼?白天的慘狀嗎?”我幽幽地問。
他沒有側目、沒有看我,只是慢慢地閉上眼睛,我不知道他腦海裡是不是正過電影般地閃現今天發生的一幕一幕。
“你是個男人,中國男人,在這種時候一定會做些什麼的,對嗎?”我平靜、甚至柔聲地問道,唇齒卻悄然咬緊。
面對我的質問,他還是一動不動,只是那目光,忽然讓我覺得遙遠陌生,我驚詫於他的目光如此掙扎、又是如此坦然,不僅是向我,還是向整個世界昭示著:所有的善惡都是我,你可以懂,也可以不懂。
書房的門又開了,老吳一步跨了出來,站在門口,一言不發地看著我們。
“吳管家,這麼晚了還不休息?”
老吳沒有說話,冷冷地看著我們——第一次,用這樣的眼光看著我。秦敖觸到他的目光,似乎一緊,竟上前一小步,擋在我前面。
老吳把目光都聚焦在我一人身上,忽然冷笑一下,我知道這冷笑下面的臺詞,我知道他看我已然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