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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喊聲也越來越多,部分油燈開始熄滅。人們的呻吟越來越痛苦。
秦敖站起來,從身邊一個女人懷中抱起啼哭的嬰兒,在這女人驚詫恐慌的目光中,把她的孩子高高的舉起,希望這孩子能呼吸到稍稍新鮮的一點空氣。
陸涯收回投下秦敖身上的壓抑著巨大怒火的目光,也舉起了身邊一個氣息微弱的孩子。
一個絕望的聲音忽然響起,“我受不了了!與其這樣憋死,還不如出去讓日本人炸死來的痛快!”聲音落下,眾人的忍耐轉為緊張,斯文變成粗野,人們不約而同搶著向洞口擠去,只想儘快出隧道,上地面……人們都知道,大禍即將臨頭,誰也不願意坐以待斃。
陸涯三人被湧動的人群擠散了,陸涯穿梭著尋找秦敖的身影,只見到快被人群擠得變形的雅德利,用英語憤憤地罵著,“好好的一個‘調虎離山’,誰想真的遇到了大轟炸……該死的!”
陸涯一臉的焦急,他知道秦敖是如何的人物,秦敖有如何的身手,他想從防空隧道出去,便不是這人山人海能擋住的。
“雅德利,我們分頭找秦敖,必須找到他!如果他回家了,渝雯就危險了……”
陸涯甚至沒有來得及把話說完,就被擁擠的人群裹挾著向隧道出口帶去,很快,他們發現自己遇到了麻煩:大隧道的閘門是由裡向外關閉的,人群洶湧而來,把閘門擠得打不開,欲出無路,欲退不能。前邊的人群被擠壓著貼在閘門上,發出憤怒的呼喊和痛苦的呻吟,人們因為擁擠,互相踐踏……洞口已被封死,人群完全失去控制,每個人都在用盡生命全部的力氣支撐著自己。此情此境,站著,承受擠壓和窒悶一點一點走向死亡;倒下,透過無數只腳的踩踏倒是可以更快些地抵達死亡的終點。
——這就是震驚中外的重慶“隧道大慘案”。
傳說,空襲警報解除後,倖存的人們逃出了防空隧道,看到一個老太婆坐在十八梯洞口,一邊看著屍體一具一具的抬出來,一邊丟竹籤,出來一具丟一根,出來一具丟一根……老太婆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消失了,最後,人們看到的只是七千根竹籤子散落在屍骨堆積的土地上……
雅德利呆呆地站在那裡,久處黑暗之中的眼睛重見天日後竟那麼不適,悵晃之中,他看到前方,兩個人抬著一具女屍,一個剛剛學會走路的孩子緊緊跟在他們身後,一跛一跛地。小腳被炸傷了,小手死死攥住那女人垂下來的一隻手的小手指,大眼睛中充盈著淚水,喉嚨已經喊得沙啞,卻還在邊搖著媽媽的手指邊喊著:起來,起來,媽媽你快起來,起來……
陸涯說過的一些話,他終於地明白了——當有人對自己的國家和同胞做出這種事情的時候,但凡有血有肉的人為了戰爭的勝利做出多麼大的犧牲也不奇怪了……
陸涯沒有心力再看這些身心俱受摧殘的無辜的人們,閉上眼睛,逃一樣地從他們身邊匆匆地跑過……一邊疾跑,他一邊在心裡一遍遍地祈禱,“渝雯,你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
都說相愛的人彼此心裡會有些感應,也許真得是這樣——就是在這個時候,我埋頭於秦敖那些數不清的習字冊子裡的時候,一把槍頂在了我後腦勺上。
“果然不出我們老大所料,你飾演的就是一個色情間諜的角色啊!”一個陌生的聲音。
我轉過頭,一個獐頭鼠目的男人獰笑著看著我。
“你們老大?就是……老吳。”
“沒錯,就是你們的吳管家,哈哈……”他得意地笑著,向我逼近一步,獰笑換作淫笑,“你真聰明,少奶奶。”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哎呀,”他誇張的搖搖頭,“到這個時候了,你的問題還這麼多——黑龍會的,聽說過嗎?”
黑龍會——我早有耳聞,一個恐怖的日本特務組織,專門暗殺積極抗日的人。我們沒有料到,老吳竟然是黑龍會的頭目,監視我的,不僅僅是秦敖和老吳兩個人。
他慢慢將我逼至牆角,奸笑著將持槍指向我的手微微翻轉,以手背劃過我的臉,嘖嘖地嘆,“也難怪啊,這樣一張臉,不去做色情間諜,簡直是可惜了……”
我意識到他想做什麼,心裡不覺一陣噁心,狠狠地開啟他的手,斥道,“把你的髒手拿開!”
他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似的大笑起來,“我的髒手?哈哈,我的髒手?”他把槍扔到地上,箍起我的雙手,將那張醜惡的臉朝我湊過來,“你們中國人有句話叫做——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你這色情間諜都作了,還嫌男人的手髒?手都嫌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