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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了,說我是‘軟骨頭’、‘發國難財’,我哪裡敢和他們唱對臺戲啊?所以只好厚著老臉來求遲先生,這份契約就廢了它吧,地,我是不賣了,跟著他們往前走算了,反正是天塌下來砸大家……”
遲孟桓看著他那副窩囊相,冷冷一笑,指著他的鼻子吼道:“只要你敢毀約,我就去告你,你要賠償我的經濟損失!”
“啊?!”聾耳陳大驚失色,“送我去吃官司?不,不!我是一家之主,進了班房,老婆兒女指望準呀?”他哆哆嗦嗦地“撲通”跪倒,“遲先生,求你了,不要驚動官府,我們私了了這件事,把地退給我吧!”
老莫連忙上前扶起他:“哎,陳先生,有話好說,何必行此大禮?”
“我……”聾耳陳眼淚汪汪,悲痛欲絕,“鄉鄰們不許我賣地,遲先生又不肯退,我兩頭為難,實在是沒有活路啊!”
“活不下去,你去死啊,”遲孟桓冷笑道,“吊頸、投河都隨便,像你這樣的,死他個把兩個有什麼可惜!”
“啊?”聾耳陳支起耳朵問道,“遲先生說什麼?”
老莫向遲孟桓使個眼色,衝著聾耳陳的耳朵嚷道:“我們少爺說,要退給你地契也可以,你可不要後悔!”
“那就謝天謝地了!”聾耳陳感激涕零,“我哪還會後悔呢?”
“你非後悔不可!”老莫大聲說,“等到港府接管了新租借地,私地就成了官地,你手裡拿著大清國的地契還有什麼用?廢紙一張!你不要受鄉鄰的煽動,他們有地不賣,才是傻瓜,將來都要吃大虧,你跟他們走,到時候人財兩空,世間可沒有後悔藥!”
“噢?”聾耳陳愣愣地看著他,現在就後悔了,“這麼說,這地還是賣了的好?”
“當然了!”老莫笑笑說,“從今以後,你再不用土裡刨食、靠天吃飯,手裡拿著一大筆錢,投資做什麼買賣不好?往後,你也和我們少爺一樣,成了香港的大老闆了!”
“是嗎?多謝莫先生指點,”聾耳陳聽了他一番話,茅塞頓開,那張愁苦的臉上如撥雲見日,現出了笑容,小心翼翼地收好了那張契約,感激地朝遲孟恆拱拱手,“遲先生,我一家老小都託你的福了!”
老莫在片刻之間,就像耍猴似地把聾耳陳玩了個透底,遲孟桓在一旁看得好笑!
“陳先生,不要客氣,”遲孟桓敷衍著說,“朋友嘛,就是要互相幫忙啦!”
“多謝,多謝,”聾耳陳連聲說,“時間不早,我也該告辭了!”
“恕不遠送!”遲孟桓終於等到他要走了,如釋重負。
聾耳陳嘴裡說走,卻站在客廳裡左顧右盼,磨磨嘰嘰,又不肯走。
老莫覺得奇怪,問道:“陳先生,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呃……”聾耳陳支支吾吾地指著地上的那一籃湯圓,說,“請你找個傢什把湯圓盛起來,我這籃子……”
哈,遲孟桓差點笑出聲來,好一個“孤寒”土財主!你這老傢伙做夢也想不到,我將從你身上賺多少錢,卻沒忘了這個一毫不值的空籃子!
老莫耐著性子,拿過茶几上的果盤,把那八個湯圓裝起來,然後把空籃子遞給聾耳陳,說:“謝謝你的禮物啦,陳先生走好!”
聾耳陳接過籃子,蓋上紅布,這才點頭哈腰地向遲孟桓告辭。
老莫把他送到客廳門口,便折身回來。
“老莫,”遲孟桓笑眯眯地說,“你又為遲氏立了一功!”
“少爺,這沒什麼,對付一個聾耳陳容易得很,”老莫說,臉上的笑容收斂了,“可是,要消除後患,就須費些力氣了。”
“你說什麼?”遲孟桓一愣,“這件事還會有什麼後患?”
“少爺,你沒聽聾耳陳剛才說嘛,鄉下人現在已經鬧起來了,要‘保鄉保土’!”老莫目光炯炯地說,“現在,港府面臨兩大麻煩:一是鄉下人鬧事,對抗港府接管新租借地;二是香港的地產商趁機廉價搶購地皮,這股風潮肯定會愈演愈烈,使得新租借地的公用土地價格暴漲,這些地產商能討得了港府的喜歡嗎?可是,這件事少爺已經插了手,我怕的是影響了少爺的前程……”
遲孟桓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若就遲氏的生意而言,去年一年到今年開春,節節勝利,但是說到“前程”,他卻幾乎一直在走背字。他本來設想,先打入翰園,拿下林氏家族的金字招牌,再“歸化”加入英籍,徹底脫胎換骨,結果卻事與願違,好夢未成。接著,費盡心機巴結上了梅軒利,使出撒手銅,欲置易君恕、林若翰於死地,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