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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各地大約都有“文以載道”的追求,尤其是中國。但是詩歌在各種文體中,可能是“道”的成分最少的。它透過文字的排列組合,透過詞語的銜接與錯位,把文字變成魔術,而魔術是會給人帶來驚恐與樂趣的。就算是寫詩機器寫出來的詩(本質上還是人寫出來的,因為套用了一些已有詩歌的格式),比如“請王佩吃月亮”這樣的詩句,還是會給人帶來驚恐與樂趣。就是說,相對而言,在各種文體中,詩歌最形式主義,最接近音樂,最少依賴“內容”、“情節”、“意義”、“道德”的力量--我們知道,“內容”、“意義”、“道德”這些東西,不但容易受到政治力量的左右,而且也容易被那些寫作投機分子所操縱。比如,某些作家就喜歡用寫“大題材”來掩蓋才華的貧乏。所以,我向來認為,在各種文體中,詩歌最考驗一個寫作者的才華。
當然,詩歌能體現才華,並不等於寫詩的人都有才華。這麼簡單的道理,沈浩波顯然沒有拎清。
比如他自己,他就沒有什麼才華。他以為別人不喜歡他都是因為他“心藏大惡”,因為他“下流”,所以他洋洋得意。本來就以惡為美嘛,千夫所指,恰恰滿足了他那點孤軍奮戰的英雄主義虛榮心。我不喜歡他,其實是因為他根本沒有才華,還成天自吹自擂,以為自己蓋世無雙。如果說有點才華,也就是自吹自擂的時候有點火花。就好像某個產品唯一的好處,就是廣告做的好一樣。要我看,無論你哪個半身寫作,都需要才華。他根本沒有,就用嗓門來代替才華。丫寫詩就像一個笨手笨腳的人捉蝴蝶,氣喘吁吁,卻根本就逮不住文字的感覺。如果用他所熱愛的下半身說法,就是捅來捅去,捅不到那個洞裡去。
順便說一句,我覺得韓寒“抓蝴蝶”的本領也好不到哪兒去。在“氣勢遠遠大於才華”、“觀點遠遠多於道理”這兩點上,韓寒和沈浩波倒有點相似。
而且沈同學還喜歡搞門門派派,給別的詩人打棍子、戴帽子、搞文字錦衣衛,動不動罵人“學院派”、“技巧派”、“形式主義派”、這派那派。這就更令人討厭了。我覺得這是沈浩波最討厭的地方:把人們對詩歌本身的關注,引向了對詩歌門派的關注。這對於詩人來說,是最不可饒恕的。毛主席自己不愛學習,所以就說知識越多越反動。沈浩波自己沒有文字遊戲的才華,就說修辭越多越反動。其實修辭之於詩歌,就像輔助線之於平面幾何,是柳暗花明的關鍵。沒有修辭的詩歌,走到極端,就是趙麗華的詩歌。事實上,如果去讀沈浩波的詩歌,凡是還有點火花可言的地方,也就是修辭出沒的地方。
當然,也不是輔助線加得越多,一道幾何題就越容易破解,這麼簡單的道理,我就懶得羅嗦了。
本來,趙麗華寫完全沒有修辭的詩歌,作為一種詩歌試驗,無可厚非。我其實根本不欣賞大家對她群起而攻之。中國值得群起而攻之的人太多了,根本輪不到她。可氣的是沈浩波這種人,非要說你們欣賞不了這種詩歌或者他的下半身詩歌,是因為你們太蠢。這就有點耍賴的感覺了,你明明端了一個空盤子出來,還要別人做吃的“津津有味”狀,如果不做津津有味狀,就說你味覺有問題。據說,詩人的空洞,是一種有哲學功底的空洞,一種有深度的空洞,不同於普通網民的空洞,你們學不會的,就別努力了。
靠,你負責空洞,我負責挖掘其中的哲學深度,天下有這麼便宜的買賣嗎我說。咱倆換換位置怎麼樣?
再說了,下半身詩人不是最討厭“哲學深度”這種提法嗎?“哲學深度”這種東西,不是“學院派”貨色的玩意兒嗎?怎麼下半身一急,就急成上半身了呢。
具有諷刺意味的是,沈同學似乎愛以“民間派詩人”自居,結果“網民”的表現,直接把他從“民間派”打成了“自作多情派”。當然,也可以說,網民不代表民間,不知道街上的菜農、民工、流氓地痞算不算民間,要不讓他們讀讀沈浩波的詩?估計等群眾的唾沫洶湧而來的時候,沈又會從“自作多情派”變成“找死派”了。
當然,我不覺得菜農、民工、流氓地痞是檢驗詩歌好壞的標準,就像我不覺得教授、文學批評家是檢驗詩歌好壞的標準一樣。我覺得扛著“民間”的大旗狐假虎威的做法,實在沒有必要。任賢齊說了,不是你的,就別再勉強。
其實學院派也好,民間派也好,作為詩人,大家都同是“天涯淪落人”,何必搞什麼派系鬥爭。不如大家一起長途跋涉,回到文字本身。至於群眾接不接受,網民接不接受,倒是次要的事。我想象一個真正的詩人,應該能夠透過文字的奧妙,與世界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