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罱�暮推叫�椋��怯執蚱鵠戳恕8罩�瀾虯筒嘉な欠侵蘧�玫浞叮�搶鑀ɑ蹠蛘吐視執鐧�1000%了。這邊剛開一個威尼斯電影節,那邊又要開多倫多電影節……就這麼一個小破村,每天發生的事情讓人眼花繚亂,小姐我踮起腳尖往前看,也只能看到舞臺角落裡的一小點演出。
多少次,半夜醒來,我睜著空空的雙眼,為不瞭解巴西的政黨制度、不瞭解東歐的私有化模式、不瞭解新浪潮電影是怎麼回事嚇出一身冷汗。我聽見群眾憤慨譴責:還文科博士呢,連這個都不知道!然後我抖抖瑟瑟囁嚅道:不是我不明白,這世界變化快……
那天給朋友X打電話。他是個電腦工程師,在紐約的大公司工作,說是要跳槽。
你們公司待遇不是很好嗎?
不行啊,學不到新東西。現在還混得下去,萬一有天失業,不懂市場上的新技術,就完了。
看來,有學習焦慮的,不僅僅是文科博士。
開啟某著名入口網站,主頁最顯眼的位置都是這樣的廣告:“北大總裁EMBA班!”“國貿研究生班兩年1。9萬!”……瞧,整個社會都染上了學習焦慮。各處江湖郎中紛紛兜售猛藥,得病的、治病的,全都不知道害臊。
學習總歸是件好事吧。毛主席教導我們說,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只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學習成了現代生活中的強迫症呢?人人都趕著去急診。我們與社會的關係,多麼像沒有安全感的女人和魅力四射的丈夫。隨時隨地可能被甩掉,所以每天處心積慮往臉上塗抹,直到所有毛孔都被堵塞為止。
上次回家,就在我所住的城市廣場上,看見觸目驚心的一行大字“把XX市建設成學習型城市!”估計現在“學習”這詞,就跟口香糖似的,嚼在嘴裡是很酷的事。
為了響應號召,我決定現在就開始翻閱那本嶄新的《Economist》,從智利的教育改革看起,北愛爾蘭的出口業近況也行。
對豬頭肉的鄉愁
以前於光中好像寫過一首詩,叫“鄉愁”,郵票船票什麼的。我的鄉愁沒那麼詩意,都很具體,比如中友百貨的夏季打折,比如肆無忌憚地闖紅燈,比如中關村附近的盜版光碟,當然,還有重要的一項,就是吃豬頭肉。
以前在人大上學的時候,吃飯很困難,要排長隊,而且去晚了,什麼都沒了。在那麼艱苦的條件下,如果說還有什麼能讓我振作精神、衝向食堂的話,就是櫥窗後面那一盤子晶瑩剔透的豬頭肉。
要吃到豬頭肉,並不容易。第一個障礙就是它的價錢,1塊6一兩,很貴族。一般來說,只有在某些特殊的情形下才“放縱”一下自己,比如跟男朋友分手了,鬱悶地去吃豬頭肉;跟男朋友和好了,高興地去吃豬頭肉;跟男朋友既沒有分手又沒有和好,無聊得去吃豬頭肉。第二個困難就是,“豬頭肉”似乎並不是很高雅的食物,聽起來簡直象罵人,而我,還是自視為一個窈窕淑女的,在別人眼裡,沒準還是一個“丁香一樣結著愁怨的姑娘”呢。這就給我造成了一個深刻的悖論:是要維護自己一個窈窕淑女的聲譽,還是要滿足自己惡俗的口福?一般來說,這個問題是這樣解決的:我來到賣小菜的視窗,先四處張望一下有沒有熟人,然後非常小聲、含糊地說:來二兩豬頭肉。買到豬頭肉後,我立刻把它蓋起來,低著頭匆匆從食堂後門出去。比起毒品交易,就差沒帶墨鏡和使用暗號了。
我在朋友圈子裡,以喜歡各種惡俗的食物而出名。以前一個好朋友快結婚了,要把她丈夫介紹給我們幾個女朋友,吃飯的時候,大家點的菜都挺高雅,在生人面前嘛。清蒸鱸魚、海鮮豆腐煲什麼的,最俗的也就是酸辣土豆絲了。輪到我的時候,我抬起頭,豪邁地說:火爆腰花!當時就差點被我的好朋友踹出了門去。
人大西門外,有一個老陳麻辣燙火鍋。那個時候,我有個男朋友,我們經常去吃。我不能吃辣的,一吃就三把鼻涕一把淚的,第二天還拉肚子。但是一提到麻辣燙,我就視死如歸、勢不可擋。每次要決定去哪吃飯的時候,我男朋友就故意裝作很困惑的樣子,問:那,咱們上哪兒去吃呢?其實他知道我的答案,但他就是想看我丟人現眼的樣子。果然,我會囁嚅地說:咱們再去吃麻辣燙火鍋好不好?這個時候,他就會大笑起來。這個細節,成了他一個屢試不爽的娛樂專案。
我對豬頭肉之流的愛好,除了使我小小地丟過幾次人以外,對我的人生,還是頗有進益的。一個最大的作用就是讓我覺得,一切低俗的東西,在高雅的東西面前,有它自己的奧妙和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