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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倚躺在溫暖甜美的寂靜中。
「跟我說。」
他睡意濃重地喃喃同意。
「你怎麼會聽到他們在說什麼?黑克、悍提和另外那人。你怎能剛巧就在那時,就在那裡?」
他以一邊手肘撐起上身,好凝視她的臉。他的面容充滿自在、滿足、柔情,如此坦率、脆弱,她不禁伸手碰觸他的唇,在那數月前,她首次親吻的位置,他再度擁她入懷,交談不再需要言詞繼續。
還是有些形式上的手續必須進行。最主要的,便是告訴清溪和橡木農莊的其餘佃戶,她選個僱工取代「前主人」的位置。她快速、不加掩飾、坦白宣告。他們對此無能為力,這亦不會對他們造成威脅。只有在男性繼承人或索取人闕如的情形下,寡婦才能保有丈夫的產業,火石的海員兒子是他的繼承人,火石的寡婦只是幫他管理農場——如果她過世,則由清溪為繼承人管理;如果星火永遠不繼承,則屬於火石在卡赫達嫩的一個遠房表親。清溪與香迪、以及提夫與西絲這兩對夫婦,為這塊農場投注一生心血,卻無權擁有,這在弓忒很常見。不過,寡婦選擇的任何男人也不得遣散他們,即使她與他結婚也是。但她擔心他們會憎惡她未為火石守節,畢竟他們認識火石較長久。讓她寬心不少的是,他們毫無異議。鷹以一記草耙博得他們的讚許;況且,女人在房子裡想要個男人保護,理所當然。如果她讓他上床,反正寡婦的胃口,眾所皆知;而且,畢竟她是個外來人。
村民的態度相去不遠,些許竊竊私語及低聲嘲弄,但僅此而已。顯然贏得尊重比蘑絲想象得還容易,也或許是二手貨沒什麼價值。
他們的接納與她之前揣想的非議,同樣讓她感到受玷汙、貶抑。只有雲雀讓她自恥辱中解脫,毫無評斷,不用任何字眼——男人、女人、寡婦、外來人——取代她看見的事物,僅僅觀望,帶著興味、好奇、羨慕及寬容,看著她與鷹。
因為雲雀並未透過牧人、僱工、寡婦的男人等字句檢視鷹,而是直接看到他本人,所以她發現許多不解之事。他的自尊與簡樸不輸她認識的其餘人,但在特質上些許不同。他有某種碩偉之處,她想,當然不是身高或胖瘦,而是在其靈魂及心靈。她對亞薇說:「那人並非一生都與山羊共處。他對世事的瞭解比對農莊還多。」
「我認為他是個受詛咒,或因某種原因而喪失巫力的術士。」女巫說:「這種事有可能發生。」
「啊。」雲雀說道。
但來自浮華世界及皇宮寶殿的「大法師」一詞,用在橡木農莊上的黑眼灰髮男子身上,又顯得太崇高偉大了些,因此她從來沒做此聯想。如果她曾想過,就絕不可能如此輕鬆與他相處。連他曾經可能是個術士這點,都讓她頗不自在,名稱擾亂她對本人的印象,直到她再次親眼見到他。他正攀坐在果園裡一株老蘋果樹上鋸除死木,她朝農莊走來時,他大聲招呼。他的名字很適合他,她想,這樣棲息在樹上。她朝他揮揮手,帶著微笑繼續前行。
恬娜沒忘記羊皮外套下、壁爐旁地板上的問題。時間在這間被冬季鎖閉的石屋中,十分甜美愜意地流逝,不知幾天或數月後,她又問了一次。「你一直沒告訴我,」她說,「你怎麼會聽到他們在路上談話。」
「我想我跟你說過。我聽到有人從我後方來時,躲到路旁。」
「為什麼?」
「我當時隻身一人,而且我知道那附近有幾個強盜集團。」
「當然是……但他們經過時,黑克正好談到瑟魯?」
「我想,他說的是『橡木農莊』。」
「這都很合理。只是,看起來太巧了。」
他明白她並非不信他的話,向後倚躺,等待。
「這就是會發生在巫師身上的那種事。」她說道。
「也會發生在別人身上。」
「也許吧。」
「親愛的,你該不會是想要我……重操舊業吧?」
「不是。壓根兒不是,這樣就太不聰明瞭。如果你是巫師,你還會在這裡嗎?」
兩人正躺在寬大橡木床上,滿覆羊皮及羽毛被,因為房間裡沒有壁爐,當晚除了落雪,又降硬霜。
「但我想知道這件事:除了你稱為『力量』的東西外,還有些什麼?也許先於力量?或力量僅為某件事物的表現方式之一?就像歐吉安有次談及你時說道,你在承襲任何智識或訓練以成為巫師前,就已是法師了。天生的法師,他說。所以我想,擁有力量之前,必先擁有容納力量的空間。一處等待填滿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