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戀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無。而這空無愈大,則可填入愈多力量。但如果從未得到力量,或者被奪取、被送出,則空無依舊在。」
「那處空無。」他說道。
「空無只是一種說法,也許不正確。」
「潛力?」他說,然後搖搖頭。「能變成、成為某種事物?」
「我想你會在那條路上,時機正好、地點也正好,就是因為如此,因為那是會發生在你身上的事。你沒讓它發生,你沒促成它發生,它並非因你的『力量』而發生。它發生在你身上,只是因為你的……空無。」
須臾,他說:「這跟我年輕時在柔克學到的意念類同:真正的法術在於『為所當為』。但這又更進一步。不只是『為』,而是『被作為』……」
「我認為不只這樣,應該比較像是真實作為的發源。你不是來救了我一命、不是將耙子刺入黑克嗎?那的確是『作為』,為所當為……」
他又陷入沉思,最後問她:「這是你還是護陵女祭司時被授與的智慧嗎?」
「不是。」她小伸懶腰,望入黑暗。「阿兒哈被教導:要擁有力量,就必須犧牲,犧牲她自己,還有別人。是一項交易,付出才有所得。我無法說這些話不對,但我的靈魂無法存活在那狹隘地方——以物易物、以牙還牙、以死還生……在那之外,更有一種自由。在給付、報答、贖償之外;在一切交易與平衡之外,有一種自由。」
「『道也』。」他輕聲說。
那晚,恬娜做了夢。她夢見自己看到《伊亞創世歌》中的道。是扇小窗,鑲著紮結、霧白、厚重的玻璃,低低嵌在海上一座老屋的西牆上。窗戶緊鎖。她想開啟窗戶,但需要一個字,或一把鑰匙,是被她遺忘的事物,一個字、一把鑰匙、一個名字,少了它便開不了窗。她在逐漸縮小變暗的石屋搜尋,直到發現格得正摟著她,想喚醒、安慰她,說:「沒事了,親愛的,一切會沒事的!」
「我逃不掉!」她呼喊,牢牢攀附他。
他撫慰她,手輕順她的頭髮,兩人向後倚躺,他悄聲道:「看。」
古老的月亮升起,照映落雪的白耀光芒反射入屋,因為即便如此寒冷,恬娜依然不願關窗板。懸浮的空氣處處迷濛泛光。兩人躺在陰影下,屋頂彷彿只是一層薄紗,籠罩他們,隔開彼端無邊、銀白、寧和的光海。
今年弓忒有個多雪、漫長的冬,也十分豐收。人畜都有食糧,所以除了吃喝保暖外,沒事可做。
瑟魯已會背全篇《伊亞創世歌》。她在日回那天誦讀「冬頌」與《少王行誼》;她知道如何捏餡餅皮、用紡輪、做肥皂;她知道露在雪地上所有植物的名稱及功用,還有許多草藥及口傳民俗之事,全都是格得跟著歐吉安短暫習藝,以及在柔克學院度過的漫長歲月中,裝進腦袋裡的知識。但他沒將符文書或智典從壁爐櫃上拿下,也未教導孩子創生語的隻字片句。
他與恬娜討論此事。她告訴他,她試圖教瑟魯一個字:「拓」,隨即中止,因為感覺不對,雖然她不明白為何有此念。
「我以為或許因為我從未真正說過這語言,從未在法術中用它。我想,或許她應該向真正說創生語的人學習。」
「沒有這種人。」
「也沒有這種女人。」
「我的意思是,只有龍將它當母語使用。」
「它們是學會的嗎?」
驟然面對這問題,他遲遲沒有回答,顯然腦海中憶起所有他曾聽過或知道的,關於龍的知識。「我不知道,」他終於回答,「我們瞭解它們些什麼?它們是否像我們一樣,母傳與子,長傳與幼?或者像動物一樣,教導某些事,但絕大部分都是生而知之?我們連這點都不知道。但我猜想,龍跟龍語,兩者為一,是同一的存在。」
「而它們不說別的語言。」
他點點頭。「它們毋須學習,」他說,「它們便是語言。」
瑟魯進廚房。她的工作之一是確保柴火盒隨時填滿,她忙著做事,裹著短羊皮外套,戴著帽子,在廚房及柴房間來回。她將滿懷木柴拋入煙囪角落旁的盒子,重新出發。
「她唱的是什麼歌?」格得問道。
「瑟魯嗎?」
「她獨自一人時。」
「但她從來沒唱過歌。她無法唱。」
「她依自己的唱法,『西之西處……』」
「啊!」恬娜說:「那個故事!歐吉安從來沒跟你提起楷魅之婦?」
「沒有,」他說:「告訴我。」
她一面紡織,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