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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死了?」她迷惘問道。
格得脫去厚重外套,坐在門邊藤椅上,解下腳上的皮綁腿。「他活著,」他以一貫沉靜的聲音說道,「亞薇看著他。我今天早上用堆肥車推他去。天亮前就有人在路上搜尋三人下落。他們在山上殺死了一名婦女。」
「什麼婦女?」恬娜悄聲問。
她雙眼直視格得的眼睛。他輕輕點頭。
清溪希望這訊息是由自己來說,因此大聲續道:「我跟上面來的那群人說到了話,他們告訴我,四個人都在卡赫達嫩附近閒蕩、野營、流浪,那女人會到村裡乞討,全身都是狠打、燒傷跟淤青。他們,就那些男的,會叫她到村裡乞討,她會回他們身邊。她跟村裡人說,如果她空手回去,他們會打得更兇。他們就問,幹嘛回去?她說,如果她不回去,他們會追來,反正到頭來她一定會跟他們走。但他們終於太過分,把她打死了,就抬著她的屍體,留在老廢屋那裡,那邊還有點臭氣,他們也許以為這樣就可以隱藏他們乾的好事。結果他們昨天晚上逃到這兒來。葛哈,你昨晚為什麼沒大喊?鷹說他衝向他們時,他們就在這房子附近鬼鬼祟祟。我一定會聽到,要不香迪也會聽到,她的耳朵比我還尖。你告訴她了嗎?」
恬娜搖搖頭。
「那我去跟她說。」老頭說,高興自己是第一個得知訊息的人,登登登穿過中庭。半途他轉身,「沒想到你拿草耙還滿有兩下子!」他對格得喊道,拍打大腿,縱聲大笑後離去。
格得取下厚重綁腿,脫去泥濘的鞋,放在臺階上,穿著襪子往爐火邊走去。長褲配背心,粗紡呢毛襯衫,標準的弓忒牧羊人,面孔機靈、鷹勾鼻、眼睛澄澈烏黑。
「很快就會有人來,」他說道:「告訴你訊息,再聽你說這兒事情的經過。他們抓到逃走的那兩人,現在關在沒酒的酒窖裡,有十五、二十人守著他們,還有二、三十個小男孩爭相窺看……」他打了個呵欠,甩甩肩臂放鬆肌肉,向恬娜看了一眼,尋求允許坐在壁爐邊。
她向壁爐旁的座位比了比。「你一定累壞了。」她悄聲道。
「我昨晚在這裡睡了一會兒。撐不住。」他又打個呵欠。他抬起頭看看她,衡量她。
「那是瑟魯的媽媽。」她說,發不出比耳語更大的音量。
他點點頭,微微前傾,前臂置於膝上。火石也曾以同樣姿勢坐著,直直凝望火中。兩人非常相像,卻也完全不像,如同泥藏石塊與翱翔飛鳥。她的心抽痛、骨頭抽痛,思緒在不祥預感、哀傷、憶起恐懼與某種擾人的飄忽間,迷惘得不知所措。
「我們逮到的人在女巫那兒,」他說:「牢牢捆起,以防他蠢動。身上傷口則塞滿蜘蛛絲及止血咒語。她說他可以活到被吊死的時候。」
「吊死?」
「王立法庭重新開議,會依照他們的裁決,吊刑或奴役。」
她搖頭,蹙眉。
「你不會要放他走的,恬娜。」他溫柔說道,端詳她。
「不會。」
「他們必須受懲罰。」他說,依然端詳她。
「懲罰。那是他說的。懲罰那孩子、她壞、她必須受懲罰;懲罰我,因為我帶走她,因為我……」她掙扎說出心裡話。「我不想要懲罰!這整件事都不該發生……我希望你當初就殺了他!」
「我盡力了。」格得說道。
良久,她顫笑出聲。「你的確盡力了。」
「想想當初多麼簡單——我還是巫師時。」他說道,再度直視炭火。「我可以在路上,他們還來不及知道時,就用捆縛術制服他們;我可以把他們像群綿羊般趕往谷河口;或者昨晚,在這裡,想想我可以引發多大騷動!他們永遠不會知道被什麼攻擊。」
「他們還是不知道。」她說道。
他向她瞥了一眼,眼中有極稀微卻無法抑止的勝利光芒。
「沒錯,」他說:「他們不知道。」
「拿草耙還滿有兩下子。」她喃喃道。
他打了個大呵欠。
「你怎麼不去睡一會兒?走廊上第二個房間。還是你想招待客人?我看到雲雀、荻琪帶著幾個孩子過來了。」她一聽到聲音便站起身,從窗子望去。
「那我去睡了。」他說,溜出房間。
雲雀夫婦、鐵匠妻子荻琪,和村裡其餘朋友,整日川流不息來傳送及聽取訊息,完全如格得所料。她發現有他們陪伴讓她重新振奮,將她一點一滴帶離如影隨形的昨夜恐懼,直到她可以讓事情過去,不再當成正在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