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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山崖邊下斜;往右是通往宅邸的路。「這邊。」恬娜說道。
「不對。」孩子說,指著朝左的村莊。
「這邊。」恬娜又道,然後往右邊走去。格得跟隨她而行。
兩人走在核桃果園及草原間。這是個初夏的暖熱傍晚,鳥兒在果園樹間或近或遠歌唱。那個她記不起名字的人,從大宅前的路上朝他們走來。
「歡迎!」他說道,然後停步不前,向他們微笑。
兩人止步。
「多麼偉大的貴客,前來造訪銳亞白領主宅邸啊。」他說道。土阿禾,不是他的名字。骨頭海豚,骨頭動物,骨頭孩子。
「大法師大爺,」他低低鞠個躬,格得依樣回禮。
「還有峨團的恬娜女士!」他對她鞠個更低的躬,而她當場跪在路間,頭向下伏低,直到雙手平貼塵土,彎身到嘴巴也緊貼路上塵土。
「現在爬過來。」他說道,她開始朝他爬去。
「停。」他說,而她停止。
「你們會說話嗎?」他問。她什麼都沒說,嘴裡湧不出字句,但格得以一貫的靜謐聲音回道:「會。」
「怪物在哪?」
「我不知道。」
「我以為女巫會把她的使役小鬼一起帶來。但她帶了你,大法師雀鷹大爺。多美妙的替代品啊!我只能為這世界除淨所有女巫及怪物,但是對你,曾經是個人的你,我可以談話。你至少能夠理智對話,同時有能力瞭解懲罰的意義。我想你以為你已經安全了,你選的王安坐王位上,而我的主人,我們的主人,被毀滅。你以為一切盡遂你意,毀去了永生的承諾,對不對?」
「不對。」格得的聲音說道。
她看不到他們。她只看得到面前的道路,嚐到它的味道。她聽見格得說話,他說道:「惟死亡,得再生。」
「呱,呱,唱詩歌,柔克師傅,學校師傅!多好笑的景象啊,偉大的大法師穿得像牧羊人,內在毫無一絲魔法、毫無一字力量。你會念咒嗎,大法師?小咒語就好,小小的幻象誦咒?不會?一個字也不會?我主人打敗了你。你現在知道了嗎?你沒有徵服他。他的力量依然活著!我可能會讓你多活一會兒,見識這份力量,我的力量。見識那位老頭,我讓他免於死亡,必要時還可以拿你的命來用。還能看你那多事的王自取其辱,他那些娘娘腔的朝臣,愚蠢的巫師,居然在找個女人!找個女人來統治我們!但規矩在這裡,主宰在這裡,這裡,在這大屋裡。這一年來,我不斷吸引他人前來,那些知曉真正力量的男人。有些從柔克來,就從那些學校師傅面前離開;還有從黑弗諾來的,就從那個所謂的莫瑞德之子面前離開。那個王想讓女人宰制他,以為自己安全到能以真名昭天下。你知道我的名字嗎,大法師?你記得我嗎?四年前,你還是偉大的眾師之尊,而我只是柔克的一個普通學生?」
「你叫白楊。」充滿耐心的聲音說道。
「我的真名呢?」
「我不知道你的真名。」
「什麼?你不知道?你找不出來嗎?法師不是知曉一切真名嗎?」
「我不是法師。」
「喔,再說一遍。」
「我不是法師。」
「我喜歡聽你說。再說一次。」
「我不是法師。」
「但我是!」
「是的!」
「說!」
「你是法師!」
「這比我想象得還要好!我想捕小蝦,卻抓到大魚!來吧,來見見我的朋友。你可以用走的,她可以用爬的。」
於是他們走在往銳亞白領主宅邸的路上,進了屋,恬娜四肢貼地爬在路上,爬上通往大門的大理石階梯,爬過大廳及房間的大理石走廊。
屋裡一片黑暗。黑暗中,恬娜腦海也是一片黑暗,她愈來愈不瞭解他人言語,只能清楚聽到某些字句及聲音。她聽得懂格得說的話,他說話時,她想著他的名字,牢牢在腦海裡抓住。但他很少說話,只是回答那個不叫土阿禾的人。那人偶爾會對她說話,叫她母狗。「這是我的新寵物。」他對別人說,其中幾個站在蠟燭投下陰影所形成之黑暗中。「你們看我把她訓練得多好?打滾,母狗!」她打個滾,男人們笑了。
「她有隻小狗,」他說道,「我本來打算完成對她的懲罰,因為她只燒壞了一半,不過她帶來給我的,是一隻她抓到的鳥兒,一隻雀鷹。明天,我們來教他如何飛翔。」
其他聲音說出字詞,但她再也無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