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雛鵷兒。巢傾枝折鳳歸去,條枯葉落狂風吹。一朝零落無人問,萬古摧殘君詎知。(注1)”
她本是江南歌舞第一的名妓,唱支曲子正是最容易不過的事情,原本她是有心調笑靈雨,豈料只唱了兩句,便覺悲從心起,想起那一去無蹤的宋逾,當真動了深情,唱到最後兩句,已經是悲切難言,令人聞之淚落。
靈雨自從當日被柳如夢接去之後,兩人琴歌相合已經是尋常之事,見柳如夢歌中已經是悲難自抑,擔心她傷心過甚,便取來古琴,輕撫一曲《猗蘭操,琴音平和,不過片刻,柳如夢便已經止住悲聲。靈雨心中也是惆悵難言,琴聲一變,卻是彈起了《離鸞操,漫聲唱道:
“妾本書香子,愛清商、朱弦彈絕,玉笙吹遍。不學國風關雎亂,閒來幽蘭白雪。總不涉、閨情春怨。無端陌上狂風急,要珠鞍、迎入梨花院。清淚灑,意躊躇。
夕陽紅處是金屋,泣孤芳、生在秋江,曉寒漠漠。勾弦撥珠話風雨,道是華堂遣愁。回首望、音塵絕矣。我有平生離鸞操,頗哀而不慍微而婉。聊一奏,更三嘆。(注2)”
若單論歌喉,靈雨自然不如柳如夢,可是也是一時之選,這一曲更是自傷身世,情真意切。
兩女自以琴歌抒懷,卻聽得營中眾人如痴如醉,便是營地外面宿衛的雍軍將士,雖然多半是些只知殺伐征戰的豪勇戰士,卻也不由心醉,渾忘卻身在何地。
而在南楚使者大營之外,幽深夜色之中,一個身影緊握雙拳,痴痴地聽著夜風中縹緲的琴歌,良久,他低聲道:“一朝零落無人問,萬古摧殘君詎知。如夢,是我辜負你的情意,今次除非是我死在這裡,否則定要將你帶走。”聲音未息,他的身影已經如同魅影一般前掠,江南第一殺手的絕技展現無疑,不過片刻之間,已經繞過重重防線,接近了柳如夢和靈雨居住的營帳,透過簾幕可以隱隱看到燈火明滅。那人伏下身形,聽了片刻,在帳外低聲喚道:“如夢!”拼著他的靈敏聽覺,可以聽到帳內兩人都是一聲低呼,一個熟悉的動人聲音道:“宋逾,是你麼?”
宋逾心中一暖,閃身進了帳內,只見燈光之下,身著素衣的柳如夢正凝神瞧向自己,兩年不見,雖然柳如夢風華更勝昔日,可是在宋逾看來,卻覺得她眉梢眼角多了幾許輕愁倦意,強自抑制的深情瞬間迸發出來,全沒留意到帳內另外一人何種形貌,他上前一把將日思夜想的佳人攬入懷中,當他感覺到柳如夢反手將他抱住的時候,原本深刻心中的影子漸漸淡去,這一刻他心中只有柳如夢一人。不知過了多久,宋逾清醒過來,低聲道:“夢兒,跟我走,我絕不會讓你被人當成禮物送到雍營。”
柳如夢拭去面上清淚,回頭道:“靈雨妹妹,和我們一起走吧。”
靈雨面上也露出喜色,道:“恭喜姐姐和宋先生今日團圓,小妹從前不走,是因為沒有把握帶著姐姐一起走,既然如今有宋先生相助,自然是要一起走的。”
柳如夢大喜,對宋逾道:“靈雨妹妹也會輕功,應該不會妨礙你吧?”
逾輪微微苦笑,心道,你既然已經答應了,我難道還能反對麼,他不知靈雨和秋玉飛之事,卻知道她的出身,想來應該武功不會太差勁,便點頭道:“你們收拾一下,等到三更我們便一起走。”
兩女都知道情況緊急,只是收拾了一下首飾細軟,靈雨又將古琴帶在身上,這卻是無法讓她放棄的。三人熄了燈火,苦苦等到三更時分,逾輪到帳外探察了一回,便帶著兩人潛出營帳。營內乃是南楚禁軍守衛,守衛鬆懈,逾輪本就是殺手,縱然帶著柳如夢,仍然遊刃有餘,靈雨雖然武功生疏,可是鳳儀門輕功名動天下,不多時三人就已經到了營地邊緣。逾輪摺扇輕指,然後身形疾閃,將兩個被扇中毒針射殺的軍士扶住,將他們擺成僵立模樣,回身便欲帶了柳如夢出去。剛剛握住柳如夢素手,便覺一縷劍氣從後襲來,逾輪幾乎是本能的向前撲去,耳中傳來柳如夢的驚呼,逾輪也顧不上驚動營中楚軍,狂奔疾馳,想要拋開身後威脅,可是那縷劍氣如附骨之蛆一般在他後心吞吐,逾輪心中生出不能逃脫的頹喪之感。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劍刃相接的錚鳴之聲,那劍氣驀然一滯,逾輪趁機轉過身來,只見靈雨手執一柄軟劍正在和一個身著南楚禁軍服色的男子交手,那人劍勢便如星河影動,浩瀚如海,實在是絕頂的劍術,而靈雨素衣雪劍,劍光閃爍綻放,便如寒梅立雪,華光溢彩,正是鳳儀門嫡傳的絕世劍法。
逾輪一聲冷笑,手中摺扇一指,一縷烏光射向那男子要害,他看準了靈雨劍勢,這枚暗器覷準了那男子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