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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側步,二,點,四,再來,六,展開,八。”一遍又一遍,七八雙粉紅色芭蕾舞鞋的皮底在木地板上來回走著,沙沙作響。向上,保持,向下,保持。向上,保持,向下,保持。還有點,點,點。
接著,屈膝。我太瘦了,緊身衣在膝蓋處一點也不緊。
“後背挺直,維多利亞。”
“屈膝,琳賽。”
“下巴抬起,洛琳。”
“腳尖點地!”
“收腹!”
“膝蓋向外!”
“臀部內收。”
“頭不要動。”
“請從頭再來一遍,霍金斯夫人。”
和克里絲廷·莎士比亞在一起,我越練越想練,雖說我從來不懂為什麼她每條指令總要用法語。不久,我開始每天放學後都去。但至少,我從來沒有厭倦。不像我正常上學的戈夫橡樹小學,從一開始就不對頭了。
我的任課教師太糟糕了,這有點兒倒黴,因為她是我第一年全年惟一的老師。我們整天都是她,每天。她就像西方那個邪惡的女巫,只會比那女巫更壞。她看上去差不多和我外婆——就是我媽媽的媽媽——一樣老,滿是皺紋,這皺紋讓人不舒服。她身著灰色套裝,帶鑲邊的肉色襯衫。但是,說她可怕與她的年齡無關。我外婆滿是皺紋,而且也老了,但她可愛。即使沒那麼老,“可怕”夫人也絕對不是那種讓你敢於試試的老師。閱讀是最糟糕的,我們學習閱讀的書是《珍妮特和約翰》。
“哦。《珍妮特和約翰》,維多利亞,”當我把第一本帶回家時媽媽說。對她來講這一定很懷舊:她在50年代學習閱讀用的是同樣的書。珍妮特和約翰有一個媽媽、一個爸爸還有一條狗,他們去商店。書裡寫的就是那個。我們以前每天都讀《珍妮特和約翰》。讀完一本《珍妮特和約翰》,再讀另一本《珍妮特和約翰》。《珍妮特和約翰》不僅主宰了我的學校生活,而且也主宰著我的家庭生活。我記得和媽媽在一起數小時痛苦地讀著可惡的《珍妮特和約翰》。這延續了幾個月。現在沒有人再讀《珍妮特和約翰》了——他們讀紅帽子羅傑、藍帽子比利和黃帽子珍妮弗。終於,那個偉大的時刻來臨了;我讀到了最後一本書的最後幾頁。
第二天早晨我去了學校,真的感到很興奮。每個讀完《珍妮特和約翰》的人都得到一顆星。現在我能得到一顆星了。我記得站在教室前面“可怕”夫人的桌前,排隊等著輪到我,兩隻腳跳來跳去。“可怕”夫人拿起書,書的裡頁有我媽媽打的鉤和簽名。我感到如此興奮:我讀到了末頁,現在我將要像其他人一樣得到一顆星了。
但是“可怕”夫人,那個老巫婆,說,不。
“不,”她重複了一遍,我就站在那兒,書還向外伸著,迷惑不解,血湧到了臉上。她把書遞還給我。“如果你已經讀過一遍,再讀一遍不會有什麼困難,對嗎,維多利亞?”
教室裡一片寂靜。所有清早的閒談都停了,也沒有椅子的咯吱聲。我能感覺到她們都在看著我,心裡想她們多聰明——她們都拿到了星——我真笨。
“那麼,現在,回到你的座位上去,你可以從頭再開始。然後你就能拿到一顆星了。”
甚至現在我還能記得我走回課桌的情景,其他孩子低下頭看著書本,儘量不看我。
我死勁眨著眼,感到眼裡有什麼東西。接下來的活動時間,甚至我的朋友阿曼達都不跟我一起玩。她和其他幾個女孩兒玩跳繩遊戲。在操場的另一端,有一個用粉筆畫好的舊的跳房子游戲,我找到一塊石頭自己玩起來。
我認定,“可怕”夫人是一個巫婆。她對我施了咒語。我知道在她房子裡面還有一頂巫婆的帽子,一把掃帚柄,她收集蜘蛛、螞蟻這樣的東西,用它們唸咒語。
那時我甚至6歲都不到,還不知道記仇。但是我恨“可怕”夫人。而且我想她可能也恨我。但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從來不遲到,我總是又幹淨又整潔,我從來不忘換室內鞋。她說我遲鈍,那是多麼痛苦啊!“很遺憾,他們這兒沒有補習班,維多利亞,因為那正是你該去的地方。”
因此“可怕”夫人把我安排在教室後面,這樣我就不會給其他人帶來壞影響了。
如今,如果他們發現你閱讀緩慢,他們可能會認為你有語言障礙,並給你額外的幫助,或者至少,會對你好一些。我不認為我有語言障礙,我想我只是厭倦得發懵了。
雖然那幾年,我有過一兩個好教師,他們鼓勵我,沒有讓我感覺自己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