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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懷著很高的希望再度前往莫斯科。5月15日,蘇聯開始從阿富汗撤軍。我們期望在這次首腦會晤期間能在削減核武器方面實現突破。里根和戈爾巴喬夫已經簽署了中程核力量條約。在此期間這個條約已經由蘇聯最高蘇維埃主席團批准,但是還有待美國參議院批准。我們預期會批准,但是非得先跟共和、民主兩黨的保守派鬥上一場不可。這個條約對這些人說來很難下嚥,因為我們得放棄某些武器,還因為對蘇聯的不信任感還殘留著,不容易消除。我成了政府推銷班子的一員,努力向參議院的強硬派和中間派兜售這個條約。
5月28日,也就是我們到達莫斯科的前一天,當總統一行正在芬蘭休息以消除飛行疲勞時,我們得到訊息說參院已批准了該條約。
第二天,當“空軍一號”開始朝莫斯科下降的時候,我來到總統專用座艙。按照計劃,他在首腦會議期間將在大約30個場合發表講話,我想去同他把到達後緊接著要作的幾次講話的要點再理一遍。在他下飛機之前這是最後一個機會了。我一進座艙看到他獨自坐著望著窗外,這時我們已經降到能夠看清俄羅斯大地上的房舍和農田的高度了。
“看,幾乎沒有車輛來往。”他說道,略略跟我打了個招呼。
“總統先生,關於到達後的幾個講話不知道您是不是還有什麼問題?”我說著,在他旁邊坐了下來。我開始一張一張複述記錄提綱的卡片,但是他並沒有在聽。這時飛機正在放下襟翼,輪子快要著陸了,我心急如火,尤其是看到總統終於扭過頭來問我“你說什麼?”的時候。
他並不在意我的焦急。他終於看到了這個“邪惡的帝國”。在上一次首腦會晤期間,他曾希望戈爾巴喬夫乘飛機在華盛頓上空兜一圈,那樣他就能讓他看看車輛來往如梭的公路和消費品源源往外湧的工廠了。在羅納德·里根看來,幾乎空蕩無人的俄國公路象徵著共產主義的失敗。這樣的公路加強了他的信念,使他更加覺得他必須幫助戈爾巴喬夫把蘇聯社會朝我們的方向改變。
下了飛機,他走到攝影機和話筒前面,一如既往完全熟記自己的臺詞,毫無紕漏。
在里根和戈爾巴喬夫的第一次單獨會談中,蘇聯領導人交給總統一份宣告草案。他建議在發表最後公報的時候把這個宣告包括進去。里根看了一遍,他喜歡這個宣告。這篇文章看上去沒有可反對的地方:“……兩位領導人認為,任何有爭執的問題都不能依靠也不應該依靠軍事力量來解決。”“必須認識到,所有國家一律平等、互不干涉內政及其社會政治選擇的自由,乃國際關係不可缺少的和必須遵守的標準。”總統要工作人員研究一下戈爾巴喬夫建議的用語。
我相對說來是個新手,看不出這篇宣告中有任何特別危險的東西。但是我們代表團裡的那些老蘇聯通像塊排除爆炸裝置似的把它橫挑鼻子豎挑眼地琢磨了一番,然後舒爾茨和裡奇韋主張總統不予接受。這個宣告有許多隱諱用語,發表了它就等於我們無意間贊成蘇聯繼續佔有波羅的海諸國——立陶宛、拉脫維亞和愛沙尼亞,而我們一直是公開不承認這些國家屬於蘇聯的。在動人的措辭底下,這篇宣告實質上是說,你們的是你們的,我們的是我們的,我們彼此別碰對方的地盤。
我們把這件事暫時放在一邊,先去忙別的問題和首腦會晤期間一些值得紀念的大事,如:里根在美國大使官邸斯帕索樓聆聽膽敢到這裡來敘述他們所遭受的壓迫的俄國持不同政見者的傾訴;美國總統在巨大的列寧胸像下同莫斯科大學學生交談;曾經把蘇聯指為“現代世界的罪惡淵源”的美國總統同米哈伊爾·戈爾巴喬夫並肩站在紅場上。
在聖凱瑟琳大廳的最後一次工作會議上,戈爾巴喬夫再次把這個可疑的宣告推到桌子對面的里根面前,要他接受。離會議結束只有幾分鐘了,隔壁聖弗拉基米爾大廳裡已經到了許多人,記者們已準備好採訪兩國領導人簽署和交換中程核力量條約批准書的儀式。
戈爾巴喬夫向里根指出,這份宣告與第一天會晤時他所建議的語句完全相同,總統當時很讚賞它,那麼何不現在就簽字呢?這個球扔得很高,很有力,越過工作人員的頭頂直接朝總統頭上飛去。與每當遇到須他臨時應付的場面一樣,總統顯得有點不安。戈爾巴喬夫建議他就這件事同他的顧問們最後再談一次。
好比重量級拳賽臨時叫停時那樣,俄國人走到一隅,我們走到另一隅。里根總統問道,這個平淡無奇的宣告為什麼這麼要不得?他和戈爾巴喬夫相處得這麼好。我們不是來促進和平關係的嗎?我們再一次複述了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