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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我或者對任何人都決不要那樣耍脾氣。那樣耍脾氣是任何人都受不了的。”如今,我仍然是急脾氣,有時發火。但只要一發作起來,我耳邊又會響起路易塞爾的告誡聲音。
我給路易塞爾當副手期間,有一次目睹了一個可怕的情景,使我預先體驗到一旦冷戰點燃成為熱戰會是什麼樣子。那是1960年夏季,正好是發薪餉後那一天清晨。我們全旅開到格拉芬沃爾進行野外訓練。官兵們被安排在600多個通用帳篷裡宿營。我們連的大批人尚未到達。兄弟部隊第十二裝甲騎兵團是頭天夜裡來到,他們的帳篷裡睡滿了人,第二天凌晨尚未起床。
我剛剛跟另一個連的連副交換了食品,把換來的口糧送往我們連的餐廳,突然聽見頭頂上嗖的一聲刺耳的怪音,我即刻明白那準是一顆打偏了的炮彈。霎時間,我呆呆地僵在那裡,看見一枚8英寸口徑的炮彈打中了第十二裝甲騎兵團宿營地的一個帳篷杆,把一切拋向空中,爆炸聲震耳欲聾,然後是一陣可怕的沉寂。我趕緊扔下食品跑過去,只見一些被炸斷的手、胳臂和腿飛落在我周圍的地上。還有一些頭天發餉領到的鈔票飄灑一地。有幾名軍人跟我一起冒著刺鼻的硝煙衝向那個被炸燬的帳篷。我扯開一個睡袋,只見裡面五臟六腑,血肉模糊。這一下子就死了十幾個人,傷得更多。後來查明,這一悲劇的起因是一門火炮瞄準時操作失誤,那個炮兵營的營長和另幾名軍官都被撤了職。我原先看過上百部戰爭影片,還從來沒見過任何一個場面能跟我目睹的那一慘象相比。
在後備軍官訓練團和本寧堡,基本上都是軍官。到了德國的蓋爾恩豪森,我才體會到陸軍的根本在士兵。在第四十八步兵團,我們一舉一動都是圍繞著士兵轉。當時,大部分士兵是應徵入伍的義務兵。他們的教育程度一般比志願兵高,有些人還上過大學,不難從他們當中挑選文書、會計或技術人員。這些義務兵入伍服役2年,然後返回他們的學校或工作崗位,跟妻兒或女朋友重新團聚。我們把這些兵叫做“聖誕節幫手”——他們來為國當兵,然後回家。他們不想找麻煩。
志願兵的情形有所不同。大部分的人動機端正,許多人透過奮鬥而升為軍士,構成陸軍的支柱。但另一些人卻沒有奮鬥目標,有的人還是迫不得已而當兵,當時法官常常命令闖禍的人在坐牢或當兵二者之中作出選擇。我遇見過一個18歲的志願兵請求批准他跟一個德國女孩子結婚,因為他已經把她搞得懷孕了。當時,陸軍不會輕易允許年輕的美國兵跟外國人結婚。他們往往是雙方還不成熟,我們儘量讓他們剋制感情。直到70年代,上級才指示我們不再幹涉士兵的婚戀,從憲法上說,一個18歲的列兵跟一個18歲的平民一樣,有做蠢事的權利。當年來找我的那個18歲的列兵,顯然已經跟他的德國姑娘提前度了蜜月,所以我告訴他,我將幫助他儘快辦理結婚手續。可是事情沒有完。他說他還申請批准他未來的岳母也一起移居美國,因為他也使那位女人懷了孕。這類情況該怎樣處置,本寧堡的基本教程中可沒有提到過。
在50年代,要處理一個調皮搗蛋的人或不稱職的人可費勁啦,要辦成堆的公文,花幾個月的時間。當時,我們竭力說服自己:要改進領導作風,讓浪子回頭。可是,守規矩計程車兵看到犯規的人不受懲罰,甚至犯法的人還逍遙法外,這對總的軍心士氣影響極壞。經過20年之後,陸軍實行全志願兵制,才允許各級指揮官拒絕接受那些連法官都不想關進監獄的犯罪分子,並有權“炒”那些不合格兵的魷魚。
那時候,軍士是軍隊中的強硬派。聰明的少尉排長都懂得要向軍士們學習,在別的方面不要礙他們的事。我遇到的第一位排副是R。 D·愛德華茲,是一個老資格的軍士,美國南方亞拉巴馬州的白人。我當初對他存有戒心,後來體會到我的顧慮是多餘的。他並不在乎我是黑人。少尉排長隨便是什麼膚色,他都無所謂。他的任務反正都一樣:教會新少尉帶兵,同時又照顧這些新排長。他對我客客氣氣,總是按軍隊老規矩用第三人稱對我說話,“少尉,想喝杯咖啡嗎?”
排裡的兵都怕愛德華茲,這不無道理。有一次,一個兵不請假外出,他就用鏈條把這個兵鎖在營房的暖氣包上。我告訴他不該這樣做,他覺得我的話難以理解,抱怨說軍紀鬆弛了怎麼辦。士兵們怕他,但又尊敬他,懂得他是處處關心他們。不管他的工作方法多麼原始,他只有一個心眼,就是關心全排的福利和排裡的每一個人。只要他們好好幹,他就為他們籌辦一切。
我在蓋爾恩豪森任職期間,開始理解了我們計程車兵,摸到了他們的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