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殉難、消除種族隔離等等,所有這一切還有什麼意義呢?我們在餐廳領班的引導下來到一張餐桌,受到殷勤的服務。
快吃完飯時,我遞給阿爾瑪一個信封。
“這是什麼?”她問道。
“把它放好,以防萬一。”
“什麼萬一?”
“萬一發生什麼事。”
信封裡裝的是萬一我從越南迴不來時該做的事。阿爾瑪不是那種逃避現實的人。我有不少朋友——“潘興步槍會”的夥伴、在蓋爾恩豪森和德文斯堡時的好友、步兵高階訓練班時的同學——都已經死於越南戰爭。我們在本寧堡認識許多陸軍軍人遺屬。我們簡單談了我的願望,例如,我想葬在阿靈頓國家公墓。然後我們又回到比較愉快的話題上來。
重返越南戰場令我難以接受的部分原因是當時美國國內的情緒。人們認為戰爭造成的損失似乎只是軍人及其家庭的事,只是那些不幸捲入這場混亂戰爭的人的事。人們不像在其他戰爭中那樣,把犧牲看作是為了共同目標全國應分擔的事。作為職業軍官,我願履行自己的職責。可對於國內其他人來說,我們是在孤軍奮戰。在這場戰爭中,我們的敵人堅信自己的事業,不管代價有多高都願意付出,而我們國家卻不是這樣。後來,我們的政府又花了5年時間才把我們撤出來。
為了趕上午8時30分從伯明翰起飛的航班,我們不得不在天明前趁孩子們還熟睡時就起床。這次,我讓阿爾瑪開車送我到機場,但我只想讓她把我送到停車場為止。我們在車裡道了別。1968年7月21日,我又踏上了去越南的征途。
第06章 重赴越南
1962年所見過的西貢如今像是被巨人踐踏過一般。過去滿是人力三輪車的街道,而今擠滿了吉普車、指揮車和軍用卡車。以前美國存在不事聲張的地方,而今到處都是美國兵。安靜的夜總會已代之於嘈雜的酒吧,裡面雲集著以美軍士兵為服務物件的酒吧女郎。這個迷人的、具有殖民地特點的首都四周環繞著美軍兵營、指揮所、倉庫、機場、醫院,甚至還有軍事監獄。如今的西貢已不再是東方的巴黎,倒更像一座美國大兵營。我迫不及待地想到內地去。
1968年7月27日,我到達德普,被分配到重建的二戰時期的老部隊第二十三步兵師,又稱美喀師,擔任第十一步兵旅一團三營的副營長。美喀師的師部駐在北部沿海平原上的朱萊,由此向南,坐直升機向內地飛行大約半小時就到德普。
大多數軍隊都是戰爭機器和官僚猛獸的結合物,而我們這隻猛獸拖著一條長長的尾巴。作為副營長,我的任務是負責全營處於戰備狀態所需的一切後勤保障。因而我的職責包括往前線調集彈藥、保障直升機有充足的燃料、將郵件發往部隊等諸如此類一應事務。我的新上司,營長漢克·洛德中校,是一位好鬥之士。我一到營裡,他就交給我一項任務,要我準備應付年度大檢查。這項任務更適於和平時期在德文斯堡進行,而不適於戰爭時期在越南搞。不過,陸軍對這項檢查很重視。H·洛德想讓我把檢查準備工作中行政上的麻煩事都抓起來,他好抽出身來集中精力打仗。因此,當他在戰場上領兵打仗時,我卻留在德普,想方設法備齊消毒日程表、部隊預防注射記錄表及其他沒完沒了的官樣文章,準備接受檢查。
我的處境有點令我想起半島戰役中的威靈頓公爵。傳說威靈頓曾致函在倫敦的英國外交部:“我們已清點了馬鞍、馬籠頭、帳篷、帳篷杆以及陛下的政府認為我應負責的各類龐雜物品……不幸的是,有一個步兵營尚餘總數為1先令9便士的現金瑣賬查無下落。另外,配發給某騎兵團的莓子醬罐數一直處於可怕的混亂之中……這使我不由得產生了現在的意圖,即要求對給予我的命令作出澄清……1·是為了倫敦那些會計與內勤人員的方便在西班牙訓練一支穿軍裝的英國職員隊伍;2·還是,或者是為了想辦法將拿破崙的軍隊逐出西班牙呢?”在越南準備應付年度檢查時,以及在我後來的軍隊工作中,每當任務的目標被淹沒在形式主義的繁文縟節之中時,我都會想起威靈頓的莓子醬罐。
德普雖遠離越共主力部隊,卻不是世外桃源。我注意到的第一件事是,營房邊上放著一個“康納克斯”集裝箱,就是用於運輸重型裝備或傢俱的那種。聽說這個巨大的貨運箱是我們的土造太平間,是用來盛越共死屍的,一直要放到我們想出處理辦法為止。我注意到的第二件事是營房裡的氣味,整天在55加侖容積的大桶裡燒糞便,搞得整個營區散發著茅坑廁所的那種臭味,臭得幾乎要把人燻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