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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折騰一鬧就是快三年,我們什麼都沒學著,卻經歷了和平時期的各種戰爭,有高音喇叭戰、標語戰、口水戰(街頭大辯論)、冷兵器集團作戰和常規巷戰。機靈一點兒的同學,擺弄小口徑步槍、左輪槍、三八大蓋、半自動步槍,那是不成問題的。硝煙散去,到1968年11月份,陸續就有高中同學下鄉了,當時是個潮流,很新鮮,傻冒兒的高中同學並不以為苦。記得12月初有個傢伙回來,我們還虔誠地聽他胡吹了一通。他說,農活兒倒也不重,冬天就是刨糞堆。只是鐵鎬太重,舉起來的時候要用膝蓋頂一下借力,因此棉褲不免有點兒費,幾天就磨出個大窟窿。除了這個困惑之外,農村平淡無奇,似乎跟城裡沒兩樣。這傢伙的胡說八道大大誤導了我,以至於農村的殘酷一旦呈現在面前時,我思想準備不足,剎那間天塌地陷,感覺上跟流放西伯利亞沒兩樣。
高年級同學陸續在走,11月底我們還去街頭歡送過。卡車一車一車地把時代的廢物拉出城去,小雪飄飄,送垃圾的車隊還真有點兒壯士出塞的悲壯感。車上的大齡同學,都跟要送信去古巴似的,神情上一派老成持重。
但我們校初一年級遲遲就是沒動員。後來,小道訊息透露出來了,讓人欣喜若狂——原來我們被上帝選中了。也許是省裡某些當權者腦袋轉了筋,認為革命固然不錯,但也不能讓小孩成文盲啊,中學還是要辦的。在11月升入中學的那批小學生,都是就近來上學的,根本沒經過考試。他們那一批,正是當代最著名的大作家王安憶當年上中學的那個年級,就更是廢物了,“一、二、三、四”可能都寫不下來。省裡那些昏了頭的傢伙們一想,乾脆,把全省最好的兩所學校的初一年級都留下,繼續學習,建立一個革命教育的小特區。革命,總得會寫一、二、三、四呀。
我們這一批,可都是真貨,基本都是1965年實打實考上來的。那時全省就兩個金牌中學,師大附中和省實驗,我們就是省實驗。兩校每年招生也就二百五十人,這二百五,都是清華的後備軍。當年高中的有志青年們,都是立下毒誓的:“報志願,二類學校(文科)決不考慮,頭拱地,也要報理科!”要不是發生了大折騰,就我們省每年二百五、二百五地向清華輸送,將來還不知能出多少愛因斯坦呢。
因此決定把這兩所學校的初一學生留下來吃小灶,現在看,還算是比較人性化的考慮。
到了12月22日晚,大喇叭一響,男高音的播音員扯開正義的嗓子一吼:“到農村去,是很有必要的。”我們就完了。走吧!省裡那幫傢伙頭腦立時也清醒了,估計為了把我們這兩校的二百五愛因斯坦苗子在1969年1月份給踹到農村去,教育系統可能忙了個屁滾尿流,不然那些白手套工宣隊能連元旦都不過?他們冰天雪地裡四處跑,就為找個處置我們這些殘次品的好地方。
我們夢醒了,好地方也不多了。工宣隊雖然可惡,但畢竟是城裡人,誰沒個孩子?將心比心,他們一門兒心思給我們找富裕地方。要說這工人還是不行,要是真有人性,就應該給我們找近的地方才對。一個孩子,最需要什麼?家呀。那時候又不是市場經濟,富不富的有什麼用?還真想讓我們在農村扛一輩子大活不成?工宣隊跑到延邊,找著富地方了,回來挺得意,見了我們,還含蓄地表表功。龔本輝搶先握住了工宣傳隊的手:“師傅,你真是……太夠意思啦。”大夥一擁而上,像現在的新人類見著了劉德華。師傅挺受用,說:“地方不錯!那延邊,各大隊都滿滿的,接收不了啦,差一點兒就呲了。我跟公社說,說什麼也得安排,小青年兒來革命,不給安排還行?你們幾個,到那兒就好好幹吧。”
還能說什麼呢?到了日子,就上征途吧。愛因斯坦的後備軍沒當成,上山下鄉倒落了個尾巴。這就是為什麼我們是1968屆初中畢業生,卻是在1969年初才下的鄉。
1969年1月17日19點28分的長春,終身難忘的一刻。火車站,一列往延邊去的普通客車。東甸子集體戶的幾個臭男生,佔住了視窗的幾個座位,都在大吐菸圈。我們那時候,是尾巴了,不是成批地下,而是零星處置。各車廂好象都有一些我們這樣的下鄉學生,跟普通旅客混在一起。工宣隊也來了,他要負責把我們帶到延邊。
那一夜,是我們的成人儀式。李家軒拿來一包煙,“迎春”的,中檔煙,兩毛多錢一盒。那時候就這水平,煙都不帶嘴兒。李家軒是小市民出身,五行八作的都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