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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是禍不是福。)人人都應付裕如,只有我一敗塗地。學校裡的考試又特別多,從小考,到週考,到月考,到期中考,到期末考……簡直是考不完的試。我知道人生像戰場,你必須透過每一種考試。而我呢?就在學校教育這一關,敗下陣來。
這時,母親已經去臺北建國中學教書。父親是大學教授,母親是中學教員,我的家庭,幾乎就是個“教育家庭”,這種家庭裡,怎麼可能出一個像我這樣不爭氣的孩子呢?父母都困惑極了,他們不相信我是愚笨的,愚笨的孩子不會寫文章投稿。(對了,我惟一的安慰,是常常塗塗抹抹,寫一些短文,寄到報社去,偶爾會登出來,我就能獲得一些菲薄的稿費。)父母歸納出一個結論:我不夠用功,不夠專心,不夠努力。
我想,父母是對的。我可以很專心的去寫一篇稿,就是無法專心的去研究X+Y是多少?我可以一口氣看完一本小說,就是無法看懂水是由什麼組成,人是什麼碳水化合物?總之,我的功課壞極了,也讓父母失望極了。
如果我家的孩子,都跟我一樣,那也就罷了。偏偏,小弟在學校中鋒芒畢露。他不用功、淘氣、愛玩……卻有本領把每科學科,都考在八十分以上。麒麟脾氣更壞了,動不動就和同學打架,但是,考起試來,總算能勉強應付。小妹進了幼稚園,像奇蹟一樣,她展現了令人難以相信的才華,認字飛快,寫字漂亮,能跳芭蕾,能彈鋼琴……在進小學以前,就被譽為天才,進了小學一年級,她更不得了,無論什麼考試,她不考九十九分,她考一百分。
父親逐漸把他的愛,轉移到小弟身上去。母親一向強調她不偏心,總是“努力”表現她的“一視同仁”。但是,人生就那麼現實。當你有四個孩子,你絕不會去愛那個懦弱無能的,你一定會去愛那個光芒四射的!一天又一天過去,母親越來越愛小妹,父親越來越愛小弟。而且,他們也不再費力掩飾這個事實。一舉手,一投足,一個眼神,一個微笑,愛會流露在自然而然之中。我和麒麟這對雙胞胎,當初的一麟一鳳,曾“喜煞小生陳致平”的,現在,已成為父母的包袱。
從小,我和整個家庭是密不可分的。我的感情,比任何孩子都來得強烈。我熱愛我的父母和兄弟姐妹,也渴望他們每一個都愛我。如今回憶起來,我那時對父母的“需要”,已經到達很“可憐”的地步。我功課不好,充滿了犯罪感,充滿了自卑,充滿了歉疚,也充滿了無助。我多希望父母能諒解我,給我一點安慰和支援。
初中二年級,我留級了。那年的麒麟就讀於建國中學,正是母親教的那個學校,是全省最好的男中。就像一女中是全省最好的女中一樣。但是,整個學期,麒麟和同學打架,和教官吵架,在訓導處咆哮,弄得全校師生,都到母親面前去訴苦告狀。
父母再也無法掩飾對我們兩個的失望。把我們兩個叫到面前來,他們做了一個“決定”:
“你們兩個,都已經十四歲了!十四歲夠大,可以練習獨立生活了。所以,從下學期開始,麒麟轉學到臺中一中去住校,寒暑假再回來。鳳凰呢,就轉學到彰化女中去住校!”
這個“宣佈”,對十四歲的我來說,像是一個炸彈,驟然間炸燬了我依戀的那個世界。自從和父母投河不死,在桂林城內一家擁抱團圓,我就認為我們這個“家”是牢不可分的。如今,父母居然要送走我們兩個!十四歲並不夠大,十四歲還是個孩子,卻又足夠了解“放逐”的意義。我不要走,我不想走,我也不要麒麟走。我真想對母親吶喊哀求:
“母親啊,別放棄我們!”
但是,我太“自卑”了,自卑得不敢說話。至於麒麟,他是男孩子,不像女孩這樣纖細,這樣容易受傷,他怎麼想,我不知道。(事隔多年以後,我們這對雙胞胎曾談起這次被“放逐”的感想,麒麟才告訴我說,當時他氣極了!慪極了!滿懷沮喪和不平。但是,他卻因為這次的“放逐”,真的學會了獨立。)於是,麒麟被送到臺中去了。臺中一中收留了他,從此,他只有寒暑假才能回到臺北。那時,家裡沒有電話,麒麟不寫信,我們只有寒暑假才能見到他。我呢?我被送到彰化去了,彰化在臺灣南部,離臺北好遙遠。但是,彰化女中卻拒絕收留我,因為初三是畢業班,他們不收轉學生。這樣,我就很意外的被打了回票。父母無奈何,只好讓我繼續留在一女中讀書。
我終於留在家裡了。但是,從此,我就失去笑容了。我變得那麼憂鬱,那麼強烈的自卑,這種心態,我想,父母到今天都不曾瞭解。麒麟走了,我更加孤獨。在學校裡的功課,仍無起色,我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