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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七弟妹，七弟妹，&rdo;三伯父求饒道，&ldo;納不納妾，不過是小事。既你不同意，那就算了。何必要鬧得兩家長輩不安生，鬧得滿城風雨讓別人看笑話呢？萬元，你快向弟妹賠個不是！這件事就這樣算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還請弟妹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多包涵，多多包涵！&rdo;萬元，是父親的表字。母親安靜下來，父親卻小聲嘀咕著，聽不清楚在說什麼。竇昭忙道：&ldo;我們，進去！&rdo;這個時候，香糙和雙枝就有些害怕起來，妥娘則面帶毅色地抱著竇昭進了廳堂。鶴壽堂的人不敢攔竇昭。&ldo;什麼人？&rdo;進了廳堂，站在門口的丁姨奶奶大聲喝道，表情凜然，是竇昭從來未曾見過的。妥娘縮了縮肩，又很快站直了身子，聲音顫抖又不失恭敬地道：&ldo;是四小姐，讓我抱她進來……&rdo;聽到動靜，滿面寒霜坐在太師椅上的母親和搓著手團團轉的三伯父愕然望過來，面向中堂跪著的父親則一躍而起，惱羞成怒衝她們喝道：&ldo;怎麼回事？&rdo;祖父並不在廳堂裡。竇昭還沒來得及開口，母親冷笑一聲站了起來。&ldo;你做錯了事，衝孩子發什麼火？&rdo;她一面說，一面走過來抱了竇昭，然後柔聲地問，&ldo;出了什麼事？&rdo;目光犀利地盯著妥娘。竇昭搶在妥娘前面道：&ldo;孃親，孃親，我要，妥娘，我要，妥娘！&rdo;母親想到廂房裡關著的那些丫鬟，皺了皺眉。她沒認出妥娘。把妥娘安排在府裡做個粗使丫鬟混口飯吃，於她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根本就不會記在心上。有小丫鬟戰戰兢兢地進來稟道：&ldo;三太太過來了！&rdo;三伯父聽著精神大振，只想快點把竇昭她們打發了好說正經事：&ldo;不過是個丫鬟，壽姑想要她，賞了她就是了。&rdo;說著，朝父親使了個眼色。父親立刻道：&ldo;這個什麼妥娘，就賞給壽姑好了。&rdo;三伯母性情開朗，語言幽默，待人熱忱。雖然不是宗婦，但竇家上上下下的人都很喜歡她，有什麼事，總喜歡找她幫忙做中人。三伯母突然而至，母親也猜到幾分。她也想讓父親早點打消納妾的念頭。反正妥娘是自己府上的丫鬟，難道還怕她跑了不成？壽姑身邊的丫鬟、媳婦都被關了起來，讓這個妥娘暫時照顧一下壽姑，等她忙完了這一陣子再好好查查這個妥孃的底就是了。母親喊了俞嬤嬤進來：&ldo;把這個妥娘安置到壽姑的屋裡。&rdo;俞嬤嬤滿臉的困惑，看了妥娘兩眼，恭聲應喏。這麼多人，還有俞嬤嬤，母親就是想死，也會有人攔著。竇昭並不擔心，拉了拉妥孃的衣袖，示意她回去。妥娘還沉浸在突然從一個漿洗房的粗使丫鬟變成了小姐貼身丫鬟的茫然不知所措中，恩也沒謝，抱著竇昭高一腳低一腳地出了鶴壽堂。香糙和雙枝已得了信。雙枝恭喜著妥娘，客氣地和她寒暄：&ldo;……以後我們就在一起當差了。&rdo;香糙懊惱地低著頭，表情既後悔又是沮喪。竇昭微微一笑，指了香糙對俞嬤嬤道：&ldo;我要，香糙。&rdo;香糙又驚又喜。俞嬤嬤此時和七奶奶是一樣的想法，而且香糙本來就在七奶奶屋裡當差，知根知底，也不怕她使壞，叮囑香糙道：&ldo;既然四小姐喜歡你，你就跟著四小姐吧！記得要好生當差，不要惹四小姐生氣……&rdo;香糙已經歡喜得嘴都合不攏了。四小姐屋裡的僕婦犯事被關了起來，以七奶奶的脾氣，以後肯定不再用了。她得了四小姐的青眼，說不定以後能混個一等的丫鬟呢！她越想越覺得前途光明，俞嬤嬤一轉身，她就忙不迭地向竇昭道謝：&ldo;四小姐，我一定好好地服侍您……&rdo;竇昭衝著滔滔不絕的香糙擺了擺手，然後指了指鶴壽堂：&ldo;你聽著，告訴我。&rdo;母親聽了竇昭的話，雙枝看著竇昭的眼神帶著幾分驚恐。竇昭並不在意。只要母親和長輩們不起疑心，僕婦們再怎樣議論也不過是議論而已。竇昭指揮妥娘抱自己回了屋。西竇人事簡單，鶴壽堂那邊的劍拔弩張雖然讓僕婦們很緊張，但還遠沒有達到驚慌失措的地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