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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枝把妥娘和香糙會到竇昭屋裡當差的事一說，大家的注意力很快就放到了她們兩人的身上。有的笑罵道：&ldo;香糙那小蹄子，到底讓她得逞了。也不知道是走誰的路子？&rdo;更多的卻是和妥娘見禮，紛紛自我介紹著&ldo;我是銀杏&rdo;、&ldo;我是丁香&rdo;，又有人問：&ldo;姐姐原是哪個屋裡當差的，怎麼突然就被撥到了四小姐屋裡？&rdo;妥娘不慣這樣的熱情，喃喃地作答。聽說她是漿洗房的粗使丫鬟，大家面面相覷，有些不知所措。妥娘見了，更是拘謹。&ldo;好了，&rdo;雙枝笑著給妥娘解圍，&ldo;有什麼話你們等會再說。現在先讓妥娘安頓下來。&rdo;然後思忖道，&ldo;我和含笑姐姐屋裡還有兩張c黃，今天七奶奶他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四小姐身邊卻不能斷人。我看，就讓妥娘先睡我們屋裡，等七奶奶示下了再說。&rdo;妥娘鬆了口氣。眾人也回過神來，或自告奮勇地要去幫妥娘收拾東西，或是主動幫妥娘去鋪c黃。妥娘一步也不肯離開竇昭：&ldo;小姐身邊誰服侍？我還是等香糙來了再說。&rdo;竇昭微微地笑。妥娘認死理。她嫁去濟寧侯府的時候，前程未明，沒敢把妥娘帶過去，等她在濟寧侯府站穩了腳想接妥娘過去的時候，妥娘卻病逝了。想到這裡，她眼眶微紅，輕輕地握了妥孃的手。妥娘嚴肅地望著她，鄭重地道：&ldo;四小姐，您放心，我會寸步不離地守著您的。&rdo;說得其他人好像都是壞蛋似的，屋裡的人臉色俱是一黑，看妥孃的目光就有些不善，妥娘卻毫無所覺，正色地守在她的身邊，不為所動。雙枝只好悻悻然地吩咐丫鬟去漿洗房報信，把妥娘歇息的地方收拾出來。大家分頭行事，沒有誰再和妥娘搭訕。竇昭和妥娘則大眼瞪小眼地待在內室。不一會，香糙跑了進來：&ldo;四小姐，七奶奶和俞嬤嬤他們回來了！&rdo;卻沒提父親。竇昭心中一沉，問：&ldo;父親？&rdo;香糙抹了抹額頭的汗，道：&ldo;七爺、老太爺、三爺和三太太還在鶴壽堂。&rdo;是在商量納妾的事？還是在商量怎麼讓母親鬆口？竇昭有些著急，在妥孃的幫助下下了炕，撒腿就朝外跑。妥娘和香糙緊緊地跟在她的身後。沉著臉的母親由俞嬤嬤攙扶著，面無表情走了進來。&ldo;孃親，孃親！&rdo;竇昭撲了過去。母親面色微霽，彎腰抱起了竇昭，親了親她的小臉，然後把她交給了身後的含笑：&ldo;陪著四小姐玩翻繩去。&rdo;含笑忙抱過了竇昭。竇昭卻拉著母親的衣襟不放。母親驟然間變很不耐煩：&ldo;你這孩子，怎麼不聽話？娘還有事，你和含笑玩。&rdo;說著，抬眼看見了妥娘和香糙，抬手指了兩人，&ldo;要不，和她們兩個玩去。&rdo;竇昭知道母親現在沒有心情哄她，乖乖地由含笑抱著，等母親和俞嬤嬤進了內室，她從含笑的懷裡溜下來，往內室跑去。值守的丫鬟不敢攔她。她順順當當地進了內室。母親正伏在炕桌上哭：&ldo;……你都看見了，人還沒有進門，他就這樣護著，生怕那人受了一點點的委屈。我還能說什麼。我就順了他的意，讓那個女人進門好了！我倒要看看，那女人有什麼本領，使得什麼手段，怎麼就把他迷得父母妻兒、名譽氣節全都不要了！&rdo;俞嬤嬤目光微閃，低聲道：&ldo;七爺納妾，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您看，是不是派個人跟舅爺說一聲……&rdo;&ldo;不行！&rdo;沒等俞嬤嬤的話說完，母親猛地抬頭，急急地道，&ldo;哥哥開年就要進京參加春闈了，此刻正閉門讀書。若是知道我嫁過來不過三年萬元就要納妾，以哥哥的脾氣是決不會善罷甘休的，不能為了我的事，把哥哥的前程耽擱了。&rdo;又反覆地叮囑俞嬤嬤，&ldo;你是服侍我母親的人，若是其他的事，你揹著我幹了什麼我也不會和你計較，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這件事卻非同小可。我們趙家已經有四十年沒有出過進士了。若是因你之故惹出什麼事端，你就是陷我於不義，讓我做趙家的千古罪人！&rdo;俞嬤嬤點頭，轉過身去拭著眼角的淚水。舅舅有這麼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