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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敦煌之行的文章中看到了她進入敦煌的情緒是憂鬱的。她去撒哈拉大沙漠與去敦煌的感受肯定是有巨大的差異,前者雖然荒蕪卻能激發起人的一種生命的活力,而後者給予人的是生命極致的一種沉入吧?這不啻是時空差異,也有人為的成分。撒哈拉使她得到了何西,而敦煌不可能再給予她愛情。不要說這片土地上沒有她眼中的何西這樣優秀的男人,即使有,大概也無法撞入她的情感世界。因為她走進這片佛洞,就被那片濃郁的佛的氛圍沉沉籠罩,她無法解脫。她只能走進沉鬱走進無極。人們造佛是為了讓佛來解脫救渡自己,於是,佛在黑暗的洞中就給予了人的啟示。只有好悟性的人才會得到這種悟性,我以為三毛得到了。如果三毛不到敦煌來,她大概不會結束她的旅程,即使她想結束也不會那麼迅速。
其實,一個人要說清另一個的行為是不會那麼公允客觀的,多少不能不帶上個人的感情色彩。所以,我一向認為那些人物印象記傳記之類的東西不那麼可靠。只有人在結束自己生命之後才能寫好自己。當那些名人的靈魂在飄蕩中讀到那些記述他們的拙劣的文字時,不知道會發出怎樣的嘲笑。於是,我也不能不顧及到三毛在九泉之下看到我寫的這段文字會撇起她那刻薄的嘴角。
我是個喜歡奇思遐想的人,尤其在無事可幹的時候。我在柳園站下車時,就是處在這樣一種狀態,所以就拼命去想三毛。可惜三毛只一小會就想完了。
我去往敦煌心切,巴不得一步就跨到敦煌,可是,因為正是中午,沒有去往敦煌的公共汽車。我只能在這個小站的周圍轉悠。因此,這個小站就使我耿耿於懷。
說不清柳園這個地方建於何年何月,但柳園這裡是絕不會給人以想像力的。它的街衢狹窄得不可思議。兩側只能叫房子而不能叫建築。我焦慮地折返在這短短的街巷裡,放眼望出去,卻怎麼也看不到百公里外的敦煌。在我此番的旅途中,我時常會在被空曠的大戈壁捉弄得沒有一丁點希望之時,卻又會突如其來地出現了人煙出現了城市。簡直就像魔幻。
敦煌,這座歷史悠久的文化古城,距今已有1500多年曆史了。東漢應劭解釋敦煌二字時說:“敦,大也;煌,盛也。”見《漢書·地理志》注。
南朝劉昭引《耆舊記》說:“國當乾位,地列艮墟,水有懸泉之神,山有鳴沙之異,川無蛇虺,澤無虎,華戊所交,一都會也。”那個叫李�ND964�的人在公元400年前把西涼國立在這裡時,他是否會想到敦煌會成為華夏民族的一門深奧的學問——敦煌學呢?
去過敦煌,方知曉所謂敦煌學是一門由敦煌石窟藝術、敦煌藏經洞出土文物、敦煌其它遺留文化和相關的史料為研究物件的綜合性學科。這門學科聽說外國人比我們中國人研究得好,因為好多好多珍貴的史料都流到海外了。還聽說我們的學者和專家要想找一份資料得到日本去找。還得交資料費,據說這種資料費相當貴。近年來聽說我們也有了敦煌學的專家,我們的專家水平比外國專家的水平高了。前幾年國際敦煌學的學術會議到我們中國來開了。
劉元舉的西部情結……《西部生命》(20)
也就是說敦煌學又回到了我們這片神聖的土地上來了。我不知該為此自豪呢還是該為此傷悲。
稍稍知道一點關於敦煌的事情,就不能不增加些傷感成分。敦煌的歷史太久遠,傷感的事情就自然挺多。那麼,是不是歷史久遠的地方,傷感的事情就一定多呢?敦煌學無疑是博大精深的,研究起來勢必窮其畢生精力。在我去往敦煌時,我僅僅略知一二。在我伏案寫下這篇文字時,我對於敦煌又能知道多少呢?
敦煌的名字就有多種解釋,怎麼解釋,我都覺得它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名字。就是這個好名字,歷史上也改來改去。北魏初太武帝平沮渠氏廢敦煌郡改置敦煌鎮;
孝昌中,改敦煌鎮為瓜州;北周時改敦煌為鳴沙縣;隋大業元年復置敦煌郡;唐貞觀七年,敦煌改稱沙州;宋朝時敦煌被西夏佔據,長達191年……改來改去,還得叫敦煌。敦煌這個名字經過這麼多朝代的風沙磨蝕,更加耐人回味了。我覺得在遼闊的西部城廓,有哪一座的名字可以和敦煌比美?有哪一座城池有著敦煌這般豐富的閱歷?我們可以說西部任何一座城市都是位長者、聖者,卻不能說它們都像敦煌這麼憂鬱這麼傷感。
從離開柳園的那一瞬間,我就開始理解敦煌了。因為我敏感的心靈漸漸注入了憂鬱。沿途全是光禿禿的戈壁。橫著瞅沒有變化,豎著瞅還是那幅樣子。沉澱著太多的憂鬱的地層越是開闊就越是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