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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聽清那件禍事,或也許不相信會發生那樣的事情。但瓦朗蒂娜小姐一聽到話頭,又注意到她父親那種小心謹慎的樣子,就全部猜到了。那個打擊對她象是晴天霹靂一般,她當場昏了過去。”
“聖·梅朗先生是維爾福小姐的什麼人?”伯爵問。
“是她的外祖父。他是來催促她和弗蘭茲結婚的。”
“啊。真的嗎?”
“嗯,”阿爾貝說,“弗蘭茲現在沒人催他了,為什麼聖·梅朗先生不也是騰格拉爾小姐的外祖父呢?”
“阿爾貝!阿爾貝!”馬爾塞夫夫人用一種溫和的責備口氣說,“你在說什麼呀?啊,伯爵,他非常敬重您,請告訴他,他不該這麼說話。”於是她向前走了兩三步。
基督山用非常奇怪的眼光望著她,他的臉上有一種恍恍惚惚但又充滿愛慕的表情。她不由停住了腳步。然後她又上來攙住他的手,同時抓起她兒子的手,把那兩隻手合在一起。
“我們是朋友,是不是?”她問。
“噢,夫人,我不敢自稱為您的朋友,但我始終是您最恭敬的僕人。”
伯爵夫人心裡帶著一種無法形容的痛楚走了。她還沒有走上十步,伯爵就看見她用手帕擦眼淚。
“家母跟您談得有點不愉快嗎?”阿爾貝驚訝地問。
“正巧相反,”伯爵答道,“您沒聽到她說我們是朋友嗎?”
他們回到大廳裡,瓦朗蒂娜和維爾福先生夫婦剛離開,不用說,莫雷爾也跟在他們後面走了。
第七十二章 聖·梅朗夫人
維爾福先生的家裡的確剛剛發生了一幕悲慘的場景。太太和小姐已經去參加跳舞會去了,維爾福夫人雖曾竭力勸她的丈夫和她們同去,但她的請求沒有成功,檢察官還是照常把他自己關在書房裡,面前堆著一大疊檔案,這一堆檔案誰看了都會發怵,但通常還是難於滿足他那強烈的工作欲。可是這一次,這些檔案只是形式而已。維爾福靜處的目的不是為了工作而是在反省。門已經關上,他已吩咐僕人,除非有特別重要的事情。不許來打擾他。門關上以後他在圈椅裡坐下來,開始細細地思索這一星期來的事情,累得他神魂不安,始終痛苦地在他的頭腦裡縈迴不息的這些事情。他並不去碰他面前的那個檔案堆,卻開啟寫字檯的抽屜,按下暗鈕,拿出一包寶貴的檔案,這包檔案整理得很仔細,編著只有他自己知道的號碼,裡面所載的是人名和私人筆記,都是關於他在政治、金錢事務上、法庭上以及他那些神秘的戀愛事件上的仇人的記錄。他們的數目現在已達到驚人的地步,他開始有點害怕起來,但這些名字雖然曾經顯赫一時,卻也常常使他滿意地微笑,象是一個旅客在到達頂峰以後,回頭俯視腳下那些曾讓他驚恐萬狀的嵯峨的峰巒、可怕的巖崖以及幾乎無法透過的狹徑。他記憶裡把所有這些名字默誦了一遍,又參照名單上的記載重讀一遍,研究了一番,他搖搖頭。“不!”
他喃喃地說,“我的敵人沒有哪一個會辛辛苦苦地耐著性子等這麼久的時間,等到現在才用這個秘密來壓垮我。有時候,正如哈姆雷特所說的:事實總會升起到人們的眼前,即使用全世界的泥土壓住它也是枉然。
但是,象一團磷火一樣,它雖然升起來,但卻會引人走入迷途。那個科西嘉人大概曾把這個故事告訴某個教士,那個教士又對別人講了。基督山也許從旁人口裡聽到過,而為了探明真相,但他為什麼要探明這件事情的真相呢?“維爾福先生在思索了一會兒以後,這樣自問。”這和這位基督山先生或柴康先生有什麼關係呢?他是一個馬耳他船商的兒子,曾在塞薩利發現一個銀礦,是第一次來巴黎訪問。他為什麼要查究這樣一件悲慘、神秘和無用的事實呢?布沙尼長老和威瑪勳爵——他的朋友和他的仇人——所給我的各種訊息雖不完全相同,但據我看來,有一點是可以明確地斷定的,就是不論在哪一個時期,不論在哪一件事情上,不論在哪一種環境裡,他和我之間都沒絲毫瓜葛。“
但維爾福說的這幾句話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相信。他怕的倒不是事情被揭發出來,因為即使揭發出來他可以辯護可以否認;他並不十分顧忌那突然出現在牆上的血字;他真正急於想發現的是,究竟是誰寫這些血字。為了使自己的神經放鬆一下,他開始幻想起來。他以前常常幻想他的政治前途,這是他野心的夢想的主題,但今天他沒法去想那方面的事情,他深怕驚醒了那沉睡了這麼久的仇人,現在他只為自己想象一幅享受家庭之樂的遠景。正在這時,庭院裡傳來一輛馬車滾動的聲音,接著他聽到一個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