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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請她表示態度!”說完就跳下臺來。
臺下噼噼啪啪地拍起掌來。我走到臺口,向烈士名單鞠了一躬,然後站上臺去。
臺下稀稀落落站著兩三百人。我們這支整整戰鬥了十年,打得羅澤洲、楊森焦頭爛額的隊伍,如今只剩下這麼一點人,其中還包括一大群孤兒寡母。他們衣衫襤褸,面帶菜色,他們手中的槍,或許只有一顆打算留給自己的子彈,或許連這最後的一顆子彈也沒有。他們都站在這裡,像一尊尊雕像,一動也不動地站在我的面前。冬天的山風撩起他們草一樣的頭髮,背後是一堆堆燃得很熊的篝火,火光上空彌散開來的煙霧,將他們身後的山景幻化成迷茫的一片。
我站在那裡,停了好一陣才大聲說:“同志們!我今天在紅旗面前,在死難烈士的面前,在你們的面前宣誓:我帶著玉璧留下的兩個孩子,孤兒寡母也要鬧革命,決不半途而廢。我請在座的同志們監督我,今後若有三心二意、背叛革命的行為,就有如此香!”說著拿起馬刀,把三根大香一下斬成兩段,又指著刁仁義、徐清浦、李榮華他們說:“我請幾位大哥監視我,今後若有對不起黨、對不起祖國、對不起同志、對不起玉璧、對不起後人的行為,也有如此香。”說著又是一馬刀,把剩下的三根半截香,也斬成了兩段。
刁仁義揮著手大聲說:“加香來加香來!”
陳亮佐抱來一大把香放在桌上。沒有風,燭燃得很好。刁大哥向著烈士名單行了三個禮,然後跳上臺去,大聲說:“……這多年來,廖大哥、老劉政委和其他許多同志同我們在一道,風裡來,雨裡去,敵人的刺刀架在頸項上,也是英勇不屈。他們是英雄、是好漢,死得光榮,死得值得!他們死了,我們還在,大姐還在。大家都看到了,大姐是女的,還這樣和我們一道同甘苦共患難,我刁仁義雖然還不是黨員,也決心自始至終革命到底。今天我也在此,對天盟誓:天昏昏,地冥冥,如我今後有反意,做出對不起黨、對不起死難的同志、對不起大家的事,也有如此香。”他一馬刀斬下去,香頭在空中跳得老高。
李榮華脫下身上的毛皮大衣,穿一套呢制服,站在臺前很激動地說:“弟兄們,我很慚愧,十年來我只是在後方做些槍彈的供給工作,沒有同大家一樣,上山打仗。我雖不是共產黨員,但我也要革命,我請在座的各位大哥和全體兄弟們監督我,今後我李榮華若是三心二意,不跟共產黨走,死無葬身之地!”
李仲生也代表全體戰鬥員上臺宣誓:“不管天大的困難,我們決不放下槍桿,就是戰鬥到最後一個人,也要保住華鎣山的紅旗!……”
接著徐清浦、周輝同、陳亮佐他們都一一跳上臺去斬香盟誓。唐二嫂最後跳上臺去,舉著拳頭高喊:“我們要報仇啊!——”
臺下一個叫鄧大爺的老頭子站起來,抖著雙手顫巍巍地說:“你們大家都說要報仇,我也要報仇啊,我一家人被殺光了,我活到八十歲也要把仇報了才死!……”
起風了。山風捲動著竹竿上的紅旗,滿山的松柏竹樹,隱雷一樣轟鳴。
晴天驚雷
宣誓的第二天,大家就行動起來。範永安和唐二嫂、彭醫生一起,帶著傷員向大竹後山轉移;周輝同和李仲生著手組織山上的同志,一邊生產,一邊準備對付敵人的“清剿”;我和刁大哥帶著一批人,下山到各縣清理失散的人和槍。
天氣晴和得很,就是冷。我們大家都化了裝,譚老五和唐俊清還是扮成雞鴨販子;刁大哥穿了件質地很好的馬褂,成了一個富富泰泰的地主;陳仁勇成了我的長年,這個角色以往都是夏林扮的,現在交給了陳仁勇。我也扮成了一個男人,上穿一件海蒼藍的長衫,下著一雙剪口布鞋,頭上戴了一頂灰色的博士帽,還拄了根山藤做成的柺棍。我人矮,又面嫩,他們都說我像刁大哥的大少爺。臨行前,李仲生給我們送行,端著雞血酒的手抖抖索索的,半天才說:“大姐,你要保重,我們沒有了大哥,可不能再……”
陳仁勇一看,又想說笑話,可是話到了嘴邊,沒說出來,只是伸手摸了摸腰上拴的紅綾。我們每個人不但都帶了槍,還都拴了紅綾,大家心裡都明白,這一去生死未卜,開不得玩笑。
我盯住每個人的臉,一字一句地說:“大家不管遇到什麼情況,都必須遵守一個原則:儲存力量,不準蠻幹!完了之後,到陳明宣的棧房裡等我,他那裡是個小場,背靜,還沒有駐兵。”
大家分散著出發了。我和幾個同志到處走了一圈,趕到陳明宣那裡,已經是大年三十了。譚老五把我帶到陳明宣的棧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