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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來在屋裡走來走去,說:“恐怕不得行。聽說他是個真資格的共產黨,楊軍長是最恨共產黨的。再說共產黨也不像我們收編的那些土匪隊伍,不好籠絡。”屈元亮說:“現在誰說得清楚誰是什麼黨?你沒聽說範紹增範傻兒在長壽辦學校,十幾歲的學生娃兒問他地球是圓的,人為什麼不掉下去?他答不上來,一拍巴掌就罵那個學生娃是共產黨!廖玉璧就是廖玉璧,他有本事,拖出了這樣大的一支隊伍,四處的人都服他,又打富濟貧深得人心。自古以來,對這樣的人吃得掉就吃掉,吃不掉就要招安,否則要釀成心腹大患。你想想,楊軍長現在一心盯著要參加劉湘、劉文輝兩叔侄爭地盤,他是想把實力儲存下來佔大頭呢,還是想就在這華鎣山裡不明不白地消耗掉?拿你來說,如果不消打仗就能保得這一方清靜,又擴大自己的實力,你又何必去耗糧耗錢地費那個神?”
夏炯用手卡著下巴,許久才唔了一聲,說:“像廖玉璧那樣的人,上次我叫你去說,你都說他不願意,現在未必就肯幹麼?”
元亮說:“那陣恐怕是擔心他的實力不足,要不起價錢,反而被你吃掉了,現在這個問題不存在了。你放心,他是大學生,最終圖的還不是個建功立業,有個正當名分!就像現在各派軍閥隊伍中的許多人一樣,未必還山林草寇了此一生!清浦你也是大學生,還留過洋,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一直沒說話的徐清浦,在旁邊點點頭,說:“依我看嘛,這事還是要看師長的意見;師長若是點了頭,元亮兄就去試試。說得成當然極好,夏師長你也用不著給屈司令派兵了;說不成嘛,就怪他自己不識相了,再打也不遲,先禮而後兵嘛。”
就這樣,夏炯點了頭。沒幾天,劉漢民和段前迪就到徐清浦手下報了到,一個當了縣團練股長,一個當了庶務股長,把團練局的槍和錢都抓住了。夏炯哪裡曉得,劉漢民就是劉鐵,廖玉璧隊伍中的劉政委,而段前迪也是嶽池縣的共產黨員呢。
又過了幾天,屈元亮找到夏炯,說:“廖玉璧那邊回話了,要收編可以,三防副司令也沒得意見,可是有一條,隊伍不能改編,要保持原班人馬,而且要撥出地盤來整頓隊伍。”
夏炯聽了鼻子裡哼了一聲,說:“這怎麼行?”這話傳了過來,玉璧聽了也從鼻子裡哼了一聲,說:“不行就打嘛,打他個口服心服。”
於是四處又熱熱鬧鬧打了起來。敵人被打得火起,又抓不到我們,就故技重演,又把玉璧的母親抓了去,關在廣安城的監獄裡。
玉璧聽到這個訊息,咬咬牙,沒吱聲。我連夜趕到廣安,用錢買通了管獄婆,給她老人家買了些被子、衣服和吃的;又告訴她,現在楊森、夏炯不比當初江豪元、劉月波了,玉璧現在一時還不能來救她老人家,請她彆著急。
母親流著眼淚說:“屏兒,我曉得,玉璧不能來,你也莫來。我反正一把老骨頭了,再隨他們咋個辦。你們的路還長,該咋走還是咋走。”
我聽了母親這話,再看看陰暗潮溼的牢房,覺得鼻子發酸,便轉過頭去,拿了幾塊錢給獄婆子,請她好生照看,將來還有重謝;然後給母親深深鞠了一躬,轉身走了。
玉璧咬著牙,拼命地找點子打仗,打敵人的卡子和駐防部隊,常常拖著隊伍一晚上跑幾十百把里路。有一次,半下午才開飯,然後帶了八十多個人,趕到一百多里路以外的廣安觀音閣,第二天上半夜回來,每個人身上都背了好幾支槍。
大家打仗都起了癮,聽見打仗就來了精神。這天,徐清浦帶信來,說何冬瓜何生帶了一營人來陽合場,想在那裡駐營,扎斷我們下山的路。大家一聽是這個第一次起義時的敗類,一點沒客氣,在陽合場前面一個叫懶板凳的地方狠狠教訓了他一頓,然後大搖大擺下了山,轉移到合川的石龍場去了。
我帶著小分隊的同志們到羅渡溪,準備再到重慶去運一次槍彈。一到叔父開的飯館裡,就聽見幾個喝酒的客人正在扯開場子擺“飛毛腿巧打何冬瓜”的故事:說是何冬瓜的腳都被打跛了,還幾乎被活捉了去,滑竿抬回來從羅渡溪過,慘兮兮的樣子,街上的人都暗自好笑。那擺龍門陣的人擺著頭很感慨的樣子,說人家才十幾個人打了他一營人,來無蹤去無影的,你說那飛毛腿有多厲害,不曉得是哪條樑子上下來的好漢!
叔父一見我來了,連忙讓進裡屋,抿嘴笑著問我:“又是玉璧乾的事吧?”
我也笑笑,問:“何以見得?”
叔父說:“人家不曉得,我還不清楚麼?他人又高大,腿又長,他走一步,別人要走兩步,他在前面慢慢走,我用跑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