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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產黨。劉大哥狠狠地痛罵了夏馬刀一頓,罵得夏馬刀像瘋狗樣,直喊給我打,給我燒,於是那些爪牙們就給劉大哥‘背火背篼’。劉大哥的聲氣都罵啞了,昏倒在地上,他們又用冷水潑在他的臉上。等醒過來,夏馬刀又要他咬那個廣安演戲的王國昌是共產黨。劉大哥說:”夏馬刀,你休想利用我的口,去殺別人的頭。我認不得這些人,你要殺就殺,休想在我口裡得到一個字。‘夏馬刀就叫人拿洋油來灌鼻子。那晚整到半夜,用洋油和海椒面灌鼻子、坐抬盒、撬槓子……所有的刑罰都用盡了,夏馬刀還是一無所獲。“我心碎了,搖搖手,不忍再聽下去。牢房裡輕風肅靜,只聽見江胡氏輕輕的抽泣聲。
好一陣,我才顫著聲音問:“以後呢?”
李仲生用手帕擦乾了眼淚,坐在我的床邊,又繼續說:“就在劉大哥受刑的第二天,楊森召開會議研究對他們的處理辦法。楊森問夏馬刀審訊的情況,夏馬刀搖了搖頭說:”不招。‘楊森接著說:“日前徐向前進了川,一來就佔領了通南巴,又向達縣、渠縣進發。田頌堯的守衛部隊一觸即敗,望風而逃。我們的駐地營山、渠縣眼看也很吃緊,馬上要抽調部隊去駐守。這次拉來的這些人,都在地方上有些聲望,要是沒有口供就殺了,恐怕民心動盪。再者,華鎣山的共匪四處騷動,若不立即設法對付,將來腹背受敵,更不堪設想。依我意見,應該軟硬兼施,清剿與誘敵雙管齊下。聽說劉鐵與廖玉璧情如手足,若能說服劉鐵投降,再用劉鐵去招降華鎣山廖玉璧的共匪,當不費吹灰之力。這樣不用一槍一彈,就能除掉心腹之患,當是上策。’”夏馬刀立即站起來說:“軍長,不行呀,劉鐵口很硬,我用毛鐵也撬不開他的嘴,昨晚上啥子刑罰都用盡了,他一個字也沒說。‘”向屠戶也說:“對付共產黨,沒有別的辦法,只有殺、殺、殺!其實,捉來的也並不都是共產黨,像陳建秋、羅洪明之流,他們也恨共產黨,共產黨也不會要他們。不過,他們是地方上的一些不穩分子,不管派糧派稅經常愛同我們搗蛋,一齊用共匪或通匪的名義殺掉,也好殺一儆百。’”最後,楊森叫再用軟套子試一試再說。於是,夏馬刀就把劉大哥他們從教育局遷到楊森軍部考棚裡面關起。在這幾天,劉大哥又受了兩次刑,還是像以前一樣,一個字沒說;金華新、段前迪和其他兩個同志也像劉大哥那樣豪氣,始終不說出一個同志的名字來。可是陳建秋、羅洪明就不同了,他們見到刑具就嚇垮了,特別是陳建秋,還沒坐上抬盒,就叫喊起來,願意交待。可是他說什麼呢?共產黨認得他,他認不得共產黨。敵人是要廖大哥下山啊,他們有這個本事嗎?敵人想要開口的不是他們,而是劉鐵、金華新這些同志,可這些人又偏偏不開口,真把這些混蛋氣慘了。聽說向屠戶和夏馬刀到楊森那裡去奏本,一個說不殺這七個人,我的司令官不當了;一個說不殺這七個人,我的師長不幹了。楊森見劉大哥他們軟硬都不吃,部下又這樣惱怒,也就點了頭。“
劉鐵、金華新、段前迪他們在廣安犧牲的事,當時非常轟動。從被關押的考棚出來,經過小東街、龍頭街直到刑場白花山,沿途街道兩旁都是人山人海。聽說要押赴刑場時,陳建秋哀求堂上的監斬官,他要留個遺囑;一個士兵給他拿了一張白紙和筆墨。他淚流滿面,不住地搖著頭,戰戰抖抖地寫道:“我一生反共,其結果反以共匪汙我,實因我讀書太多,有時言語不慎,致遭今日慘禍。誓願陳氏子孫,今後以務農為本,或可免於亂世……”
羅洪明則要了兩碗酒一飲而盡,對監斬的人說:“把標子拿過來看看,我羅洪明是犯的何等罪。”監斬的人將標子抽下,甩在他的面前,他看到“私通共匪罪犯一名……”的字樣,就哈哈大笑地說:“這還差不多!共匪倒還認得幾個,說我是共匪,那就死也不瞑目。”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後,又說:“夏馬刀呀夏馬刀,去年此時,我是你的座上客,今日此時,我就成了你的刀下鬼。”說著一面擺頭,一面淚流滿面。
只有我們的五個同志挺起胸,昂起頭,唱完了《國際歌》,就呼口號,呼了口號,又唱《國際歌》。一路上很多看熱鬧的人都悄悄地走了。到了白花山快臨刑時,劊子手叫劉大哥他們跪下。劉大哥正氣凜然地說:“我生為正義人,死為正義鬼。要想我在你們軍閥反動派面前跪下,萬萬不能!”就這樣,我們幾個同志,都站著犧牲了。
這一天,是一九三三年二月八日。廣安城內,貼滿了勾滿紅筆的佈告。
一連好幾天,我都昏沉沉的,回鄉八年來的許多事情,都一幕幕地從眼前浮起,攪得我的頭好痛好痛。我迷迷糊糊地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