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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這輩子,難得這麼清閒過。
一天,袁大娘對我說:“外邊有人要會你,說是姓唐。”姓唐?是誰呢?是唐俊清吧?不會。唐老六嗎?也不會。他們都是戰鬥中得力的人,聽說山上近來打得很兇,不會冒險到這裡來。再說組織上指定和我聯絡的,只有範永安和徐魏氏,哪裡又鑽出一個姓唐的來了呢?我對袁大娘說:“不要開門,就在牢洞口看看再說。”
袁大娘出去,把牢門關上了。我走到門口,見牢洞口露出了半邊臉來,一頂博士帽還把眉毛都遮了。那人大聲武氣地說:“我是廖大哥派來看你的,他很擔心你。”我說:“你是誰?”
他說:“我姓唐,叫唐德彬,是廣安的。大哥叫我給你帶五十塊錢來,請你打個收據。”說著就伸出手,遞進一大包東西來,還故意抖得嘩嘩作響。
我想我們廣安是有一個唐德彬,可是從來沒有和我見過面,為什麼組織上派他來呢?再說,現在山上很困難,怎麼會給我這麼多錢。我白了他一眼說:“你拿回去,我不要,我已和他斷絕關係了。”
那人一聽急了,大聲說:“那怎麼行,廖大哥把任務交給我,我冒了好大的風險才進來的啊。”
他這一喊我更懷疑了,我們的人哪有這樣莽撞,在敵人的監獄裡大喊大叫的?正要再說點什麼,就聽見外面有人悄悄地說:“人長得還漂亮。”
我心裡全明白了,伸手接過他遞進來的那包銀元,照著那半邊臉揍出去。他一讓,銀元落到外面的地上,滾得叮叮噹噹的遍地都是。外面的人直說:“啊啊!好歪好歪。”那個自稱是唐德彬的人還不死心,又撲在牢洞口說:“你不收嗎,就寫個‘退還’,落上你的名字也要得,要不然叫我回去,咋個扯回銷?”
我說:“你手頭有錢,還怕扯不了回銷?你還不走,我就叫人抓你進來關起!”
他還想說什麼,江胡氏說:“你真的還不走麼?”說著就直起嗓子,直喊袁大娘。
那傢伙一聽慌了,連忙說:“我走我走。”說著就和外面的兩個人一起慌慌張張把錢撿起來跑了。我和江胡氏在屋裡,捂著嘴笑得直不起腰來。袁大娘進來,問我們笑啥子,江胡氏說:“袁大娘,你二天沒錢花了就找陳先生要,她的名字值錢得很,人家給五十塊大洋請她寫一個都不得行。”袁大娘聽了愈是莫名其妙:“剛才那些人來找你寫字了?出了五十塊錢?”
我哼了一聲,說:“陳玉屏三個字,現在是一文不值,千金難買。老虎凳、大槓子擺在面前都沒落筆,這五十塊錢算什麼!”
第二天上午,陳亮佐對我說,劉鐵、金華新他們要解到廣安去釋放了。我聽了覺得奇怪,問:“釋放為什麼一定要解到廣安去?”
亮佐笑笑,神秘地說:“哄你做什麼,人家王胡氏把楊森周圍的人都說通了。除了王胡氏的女兒去找楊森幾個寵愛的老婆說情外,凡是與楊森捱得攏的人,像楊森的老丈人劉老太爺、朱彩壁參謀長、楊漢忠等都去說情。王胡氏光是請客送禮活動費就花了好幾百元。聽說楊森的口沒有先前緊了,說可以考慮考慮,帶到廣安來審訊後再說。人家王胡氏,今天也要跟著去。”
正說著,有人喊收風了,接著外面一陣嘈雜。我連忙走到牢洞口,見劉鐵、金華新他們都出來了,個個都高高興興的樣子。我不能暴露和他們的關係,不能喊,不能和他們告別,只是噙著眼淚笑。劉鐵、金華新走過我的牢洞口,也停下來,笑笑,然後高興地舉起帶著鐐銬的手,大聲說:“再見了弟兄們,多保重……”
監牢裡的每個牢洞口都開啟了,伸出許多枯瘦的手,向他們揮動。
劉鐵他們走了。江胡氏嘆口氣說:“劉大哥他們這一去,也不曉得是兇是吉?”我聽了想安慰她,說我們有關係,說我們的人在活動,又想說吉人自有天佑。可是我卻什麼都沒說,只覺得心裡有些空空的,說不出來。
日子度日如年般地過去,劉鐵他們走了好幾天,卻一點訊息也沒有。
這天中午,李仲生慌慌張張地走進牢房,見了我,一下子就哭了起來,說:“大嫂,遭了。”
我問誰遭了。
李仲生說:“劉大哥他們遭了!”
我心裡咚地一下:“不是說要釋放嗎?”
仲生說:“先前是說好要放的,可是人一解到廣安,就關到教育局。大嫂,你想教育局那是啥地方啊,那是夏馬刀的隊伍駐紮的地方。就在劉大哥解到廣安的那天晚上,夏馬刀親自審問,要劉大哥他們交出嶽池、廣安共產黨組織,要交出廖大哥,要咬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