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噸,就是躺在草地上,無憂無慮地凝視著被風慢慢吹動的、鑲著像霜花似的自邊的雲堆在無空飄蕩。
起初,這種脫離現實的情境使他滿意。甚至很喜歡這種遠離人世的牧場生話。但是待到一週將盡,他對新環境已經適應的時候,就產生了一種模糊的恐懼。“人們正在那裡決定著自己的和別人的命運,我卻在這兒牧馬。怎麼能這樣呢?應該逃走,不然我就會越陷越深,不能自拔。”頭腦清醒起來,他這樣想著。但是腦於裡又響起了一種懶洋洋的低語聲:“讓他們在那兒廝殺吧,那是死亡,可是這兒卻逍遙自在,青草和藍天。那兒是仇恨,這兒卻是和平。別人的事兒與你有什麼相干?……”
各種思想開始猛烈地侵擾米什卡的寧靜心境。這驅使他去跟人們接近,比起初來的時候,他現在常常找機會去跟索爾達托夫見面,接近他;索爾達托夫在杜達列夫池塘地區牧放自己的馬群。
看來,索爾達托夫並不感到孤獨。他很少在帳篷裡住,差不多總是跟馬群在一塊兒或者露宿在水塘邊。他過著野獸一樣的生活,自己獨創出一些食物,而且做得非常巧妙,好像一輩於專門幹這個。有一無,米什卡看見他在用馬鬃搓釣魚線,覺得很有趣,就問:“你搓這玩意兒子什麼?”
“釣魚。”
“哪兒有魚呀?”
“水塘裡,有鯽魚。”
“用泥釣呀?”
“用麵包,也用泥釣。”
“煮了吃嗎?”
“曬乾了就能吃。喏,這兒有一條,”他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條幹鯽魚,熱誠地招待米什卡。
有一次,米什卡跟著馬群走的時候,發現了一隻被夾於夾住的野雁。附近立著一個做得非常精巧的假野雁,草裡巧妙地藏著幾個拴在木棒上的夾子。這天晚上,索爾達托夫把野雁裹上泥,埋到已經燒紅的木炭裡。他請米什卡吃晚飯。他撕著香噴噴的雁肉,請求說:“下一次你可別把野雁拿下來啦,不然你就把我的戲法全毀啦。”
“你是怎麼到這兒來的?”米什卡問他說。
“我需要養活家。”
索爾達托夫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你聽我說,夥計們都說你參加過紅軍,是真的嗎?”
科舍沃伊沒想到他會提出這個問題,一時不知所措。
“不是……唉,怎麼說呢……是這樣,我想到他們那兒去……被抓了回來。”
“你為什麼要到他們那兒去?想幹什麼?”索爾達托夫的目光嚴厲起來,小聲問道,嘴嚼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他們坐在一道乾涸的上溝頂上的火堆旁邊。幹馬糞冒著濃煙,炭灰下面往外直冒火苗暗夜把乾燥的熱氣和枯萎的苦艾氣息從後面吐到他們的脊背上、流星劃破了漆黑的夜空。一顆隕星落下來,留下的一道毛茸茸的光痕亮了很久,就像鞭子抽在馬身上留下的鞭痕。
米什卡警惕地觀察著索爾達托夫的被火堆的餘輝映成金黃色的臉,回答說:“想要爭取權利。”
“為誰爭取呀?”索爾達托夫迅速地抖動了一下身子。
“為人民。”
“爭取哪些權利呀?你說說看。”
索爾達託大的聲凋變得低沉、甜蜜起來。米什卡猶疑了片刻,——他覺得,索爾達托夫是為了不讓他看到自己臉上的表情,故意往火裡放了一塊於馬糞。他下了決心,說:“爭取人人平等——就是這些權利!不應該再有什麼老爺和奴才明白了嗎?這是一定要實現的,”
“你以為主官生不會打勝嗎?”
“是的——不會打勝。”
“你原來是要十這個……”索爾達托夫喘了一口氣,突然站了起來“狗崽子,你想把哥薩克出賣給猶太人當奴隸,啊?!!”他尖聲兇狠地叫道。“你……該揍你的嘴巴子,你們這群傢伙想把我們連根拔掉,啊?!啊哈,原來是這樣!……你們想叫猶太人在草原上到處開工廠?想要把我們從田地上趕跑,是嗎?!”
米什卡大吃一驚,慢慢地站起來。他看到索爾達托夫想要打他。他往後退了一步,索爾達托夫看米什卡吃驚地向後退去。——就揮起拳頭,米什卡在空中攔住他的手,卡住他的手腕子,毫不客氣地勸說:“大叔,你算了吧,不然我可要揍你啦!
你哇啦哇啦叫什麼呀!“
他們在黑暗裡面對面站著。踏亂的火堆熄滅了,只有滾到旁邊的馬糞在閃著紅光。索爾達托夫左手抓住米什卡的襯衣領子,攥在拳頭裡,往上提著,想掙出自己的右手來。
“你別抓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