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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膛!”米什卡轉動著強健的脖子,沙啞地說。“別抓我!我要揍你啦,聽見了嗎?……”
“不,不,不行,你……我要揍你……你等等!”索爾達托夫氣喘吁吁地說。
米什卡脫身以後,使勁把他推開,心裡非常厭惡,真想給他一拳,把他打倒在地,打個夠。他渾身哆嗦著,理了理襯衣。
索爾達托夫沒有走過來。他咬牙切齒地罵著,叫喊著:“我去報告!……我立刻去報告場長!我要把你扭送到他那兒去!……毒蛇!壞蛋!……布林什維克!…
…應該像收拾波喬爾科夫那樣收抬你!把你吊在樹上!絞死!“
“他會報告……胡說一通。把我關進監獄……不會再送我上前線去啦——這樣就不能跑到自己人那邊去了完蛋啦!”米什卡的心涼了,他在尋覓出路、拼命地在翻騰著,就像條退潮時破隔在岸上回不到河裡去的魚,在一個小水坑裡拼命翻騰。
“要於掉他!立刻就掐死他……非這樣不行……”思想已經隨著這個突如其來的決定在尋找辯解的理由:“就說,他撲過來打我……我掐住他的喉嚨……就說是失手啦……在火頭上……”
米什卡渾身哆嗦著,朝索爾達托夫跨了一步,如果索爾達托夫在這時候撒腿一跑,那麼他們之間一場殊死的格鬥和流血就是不可避免的了。但是索爾達托夫還在繼續叫罵,米什卡的火也消了,只是兩腿還在癱軟地直哆嗦,脊背上出了一陣冷汗。
“喂,你等等……你聽見嗎?索爾達托夫,你不要罵了。是你先動手的呀……”
於是米什卡開始低聲下氣地央告起來。他的下顎在顫抖,眼睛在驚慌地眨動。
“朋友之間嘛,什麼樣的事都會發生………我並沒有打你……可是你抓住了我的胸膛……哼,難道我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嗎?這不都是明擺著的嗎?……如果惹你生氣了,請你原諒……真的!行嗎!”
索爾達托夫的火氣消下去了,又低聲叫嚷了幾聲就沉默了。過了一會兒,他扭著身子,把自己的手從科舍沃伊盡是冷汗的手裡掙脫出來,說:“你就像毒蛇一樣亂擺尾巴!哼,算了吧,我不去報告就是啦。我可憐你這股傻勁兒……不過你別再到我跟前來啦,我再也不願意看見你!你是個混蛋!你賣身投靠猶太人,我不可憐賣身投敵的人。”
米什卡在黑暗中低聲下氣地、可憐地笑著,儘管索爾達托夫既看不見米什卡的臉,也看不見米什卡緊攥著的拳頭,攥得由於充血而鼓脹起來。
他們一句話也沒有再說,就各奔東西走開了。科舍沃伊怒衝衝地抽著馬,跑去尋找自己的馬群一東方的天邊,電光閃閃,雷聲隆隆。
這天夜裡,牧場上來了一場暴風雨。半夜時分,狂風大作,咆哮。呼嘯,帶著濃重襲人的涼氣和嗆人的塵埃,像是拖著看不見的衣襟,滾滾而去。
大空佈滿陰雲一道閃光斜著劃破了蜂擁聳立、像黑土一樣漆黑的烏雲。一片死寂,遠處的什麼地方,像預警似地響起了雷聲;大雨點開始瀉到青草上來第二次閃電劃出了一個圓圈,在電光照耀下,科舍活伊看見佈滿半天的玄褐色的、邊上除炭一樣黑的。可怕的雲堆和在黑雲籠罩下的草原上偎依在一起的馬匹,霹靂一聲,閃光直刺大地一又是一聲驚雷,大雨從黑雲中傾盆瀉下,草原隱約呻吟起來,旋風捲去科舍沃伊頭上溼淋淋的制帽,強使他趴在鞍頭上,有一瞬間是一片漆黑的寂靜,接著天幕上又是一道道曲曲折折的電光,加深了濃重的黑暗。跟蹤而來的響雷是那麼迅猛,乾裂,尖厲,震得科舍沃伊的坐騎後腿蹲了下去,清醒過來之後,立刻用後腿站立起來馬群裡的馬亂成一團。科舍沃伊拼命勒緊韁繩,大聲吆喝,想使那些驚馬安靜下來:“站好!……籲!
黑雲的峰巔上,不斷地閃過像砂糖一樣白的亮光,在電光照耀下,科舍沃伊看到馬群正飛速向他奔來。馬的閃光的嘴幾乎貼著地面,在風馳電掣般地狂奔。鼓起的鼻孔呼哧呼哧地吸氣,沒有釘過掌的蹄於踏出帶雨的轟鳴聲。巴哈爾以最快的速度,跑在前面。科舍沃伊忙把自己騎的馬撥到一邊,剛好躲開。馬群衝了過去,在不遠的地方停下來。科舍沃伊不懂得被大雷雨嚇驚的馬群是聽到他的吆喝聲才跑來的,又更響亮地喊了一聲:“站住!喂——喂!”
馬蹄的轟鳴聲——這一次是在黑暗裡了——重又神速朝他衝來科舍沃伊大驚失色,急忙往自己騎的騾馬兩眼中間的地方抽了一鞭子,但是這也未能躲開衝擊。一匹發了瘋的馬的胸膛撞在他的騾馬身上,於是科舍沃伊便像被投石器彈出來一樣,從馬鞍子上飛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