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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說是不穩定的起因,倒不如說是不均的症狀。很多人覺得,名義上是公民,但在現實中卻橫遭排擠。持久的貧窮經常滋生其他社會功能的失調,如幫會、毒品交易、普通百姓的不安全感。在哥倫比亞、墨西哥、薩爾瓦多,有組織的犯罪活動威脅國家本身和其基本制度。不能有效處理這些難題,民主制合法性便會受到破壞。
另一案例是印度。自1947年獨立以來,它一直維持頗為成功的民主制—考慮到其貧窮程度、種族和宗教的多元、幅員的廣袤,此成就尤為驚人。(如以更長遠的歷史眼光來看待印度的政治發展,將會減少我們的驚異。這是本書第10—12章的主題。)但印度的民主,就像香腸的製作,越是近距離觀察,其吸引力越是下降。舉例來說,幾乎三分之一的印度立法委員,現正遭受各式的犯罪起訴,有些甚至是重罪,如謀殺和弓雖。女幹。印度政治家經常從事公開的政治交易,以政治恩惠來交換選票。印度民主的爛攪難纏,令政府在重大的基礎設施投資上很難做出決策。印度眾多的城市裡,在漂亮耀眼的高科技中心旁,往往可見非洲式的貧窮。
印度民主明顯的混亂和腐敗,經常與中國快速和有效的決策形成強烈對比。中國統治者不受法治或民主責任的牽制:如想建造大水壩、拆除舊居以造高速公路或機場、實施即時的經濟刺激,他們的速度遠遠超過民主的印度。
第四種政治焦慮與經濟有關。現代全球資本主義,證明是高效的。其創造的財富,遠遠超越生活在1800年前任何人的夢想。自20世紀70年代的石油危機以來,世界經濟幾乎翻了四倍。'7'由於貿易和投資的開放政策,亞洲人口的大部已擠入發達國家的行列。但全球性資本主義仍未找到避免大幅波動的良方,尤其是金融業。金融危機定期折磨全球的經濟增長,20世紀90年代初是歐洲,1997—1998年是亞洲,1998—1999年是俄羅斯和巴西,2001年是阿根廷。可說是罪有應得,此種危機最終在2008—2009年擊中全球資本主義的老窩—美國。為促進持續的增長,自由的市場很有必要,但它不善於自動調節,特別在涉及銀行和其他大型金融機構時。制度的不穩定最終仍屬政治上的失敗,即未能在國家和國際層次上提供恰當的管制。'8'
這些經濟危機的累積,未必減弱把市場經濟和全球化當作引擎的信心。中國、印度、巴西和其他所謂的新興市場國家,憑藉對全球性資本主義的參與,在經濟上繼續表現良好。但顯而易見,開發恰當的管制以馴服資本主義的大幅波動,這一政治工作尚未完成。
第一章 政治的必需(3)
政治衰敗
就民主前景而言,上述情形涉及另一種緊急但又常被忽略的焦慮。政治制度的發展通常是緩慢和痛苦的,必須經歷漫長歲月。人類社會一直在努力組織起來,以征服自己所處的環境。政治制度一旦無法適應不斷變化的環境,便會發生政治衰敗。制度的儲存自有規律。人類是循規蹈矩的生物,生來就傾向於遵守身邊的社會規則,並以超越的意義和價值來加固那些規則。周圍環境改變時,便會出現新的挑戰,現存制度與即時需求便會發生斷裂。既得利益者會起而捍衛現存制度,反對任何基本變化。
美國政治制度可能正面臨其適應能力的重大挑戰。美國製度基於這樣一種信念:集中的政治力量對公民的生命和自由構成了朝不慮夕的危險。因此,美國憲法設有廣泛的相互制衡,使政府的某些部門得以防範其他部門的暴政。迄今為止,這個制度表現良好。因為在歷史關鍵時刻,當強大政府是不可或缺時,其政治領導最終能達成共識,取得勝利。
很不幸,沒有機制上的保障能夠確保美國製度既防範暴政,又在必要時按照初衷來順利行使國家權威。後者取決於對政治目的達成社會共識,這恰是最近幾年來美國政治生活中所缺乏的。美國現在面對一系列巨大挑戰,大部分與其長期財政困境有關。過去一代,美國人把錢花在自己身上,沒有繳納足夠的稅款。寬鬆的信貸,以及家庭和政府的超支,無疑是雪上加霜。長期的財政虧空和對外負債,威脅美國在世人眼中的國力根基。其他國家的地位,如中國,則獲得相對拔高。'9'
這些挑戰,如採取痛苦和適時的行動,沒有一項是無法克服的。美國的政治制度本應促進共識的形成,現在反而加劇挑戰的艱鉅。國會兩極分化,令法案的透過變得異常困難。國會中最保守的民主黨人,仍比最開明的共和黨人更偏向自由派,這是現代史中的首次。以10%或更少選票當選的國會議員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