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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真人只用了四日便煉化了過元君,可卻用了整整半月才將天爐之火壓下,驅散去了其內熱力。
待將底下煉得之物取了出來,發現那天妖軀殼早已是化作八枚暗沉沉,似金非金,似木非木的甲片,撞擊時鏘鏘有聲。
而那三枚本命元珠卻未曾隨火化去,只裡間精血早是乾枯,唯餘堅殼尚在。
陶真人指著那甲片言道:“此物本是天妖軀殼,質材絕佳,而今又經地火淬鍊,更是難得,張道友且收好了。”
張衍起袖一揮,分了四枚甲片出來,送至陶真人面前,懇切言道:“此番若不是真人相助,哪能如此順利將這萬年天妖降伏,更不用說取那件殺伐真寶時,也同樣得了真人幫襯,到底還是在下有所虧欠,此物萬望收下。”
陶真人沉吟片刻,微微一嘆,伸手拿了一枚過來,便把餘下甲片推了回去,正容道:“謝過道友好意了,貧道取一枚足矣。”
張衍一卷袖,把甲片俱都收了,灑然道:“好,不過下回有事,貧道還要勞煩真人。”
陶真人微笑道:“那是求之不得,只怕到得那時,道友瞧不上貧道這點微末手段了。”
張衍也是一笑,他把拿著那枚自天外回來的本命元珠拿出,請教道:“此珠既可吸攝鈞陽精氣,不知可否再使此法?”
這珠內鈞陽精氣與星石之中相比,好似不太精純,不過再如何也是精氣,若能取來,無疑能給自己及一門弟子帶來極大好處。
陶真人用手指在那元珠上一彈,道:“道友可見此珠比其餘元珠小了許多?”
張衍點頭,道:“至少縮小半數。”
陶真人笑道:“道友非是天妖,無法以神魂相引,怕是難以運使此物去往重天之外。就是請了門中長輩施法,勉強發去,也休想能吸攝得半點鈞陽精氣來。”
張衍只是一問,也未抱有多大希望,聽得不成。便灑然收了起來。
陶真人這時又道:“不過卻可以此物本是天妖用來避劫脫災。本身堅不可摧,尤其道友手中那五枚元珠,內還蘊有天妖精血。也算得天地間少有的異寶了,不定可以煉成一樁利器,只是這地爐經此一用後,怕還要再等上數十載,方能使得。”
張衍也是明白,此次雖是將過元君煉了,可那十餘根青明木已有半數化作飛灰,需得設法將其替換了。
不過蓄火積熱,至少也要等上數十年才可祭煉。若是長些,百載亦有可能,期間這地爐卻是無法再用。
這時卻聽得天中有人言道:“此事何須日後,我可助師侄一臂之力,趁著坤元之火未退,將之引了上來。”
隨話語聲傳來。天中現出一個肩擱魚竿,頭戴斗笠的少年,腳踩清氣,自雲中落下。
陶真人並不意外,笑著執禮道:“沈真人。清羽陶真宏有禮。”
沈柏霜衝他點點首,便算還過禮,口中道:“陶掌門見諒,我與張師侄還有幾句話要言,還請道友迴避一二。”
陶真人雖已破門出來開門立宗,但與溟滄這等龐然大物還遠遠無法相比,沈柏霜更是飛昇真人卓御冥之徒,身份尊榮,因而他也無有不悅之色,打個稽首道:“貧道出來多日,心下掛念山門,現下也該回返了,沈真人,張道友,貧道便先告辭了。”
張衍知曉清羽門與鯉部相鄰,不便長久在外,是以不再出言挽留,起手一禮,道:“真人慢走。”
陶真人如意一擺,天中飛來一道青光,落入了他袖中,而後伸丟擲一枚法符,落地化為一隻青鸞,他跨了上去,才剛坐穩,忽然轉回頭來,道:“沈真人,張道友來此,是為了尋得幾味靈藥,好煉成元嬰法身,此前鍾臺派因承他之情,故而出力甚多,你把那鄭惟行法相打散,恐要耽誤他修行。”
沈柏霜朗聲回道:“多謝道友告知,張衍乃我溟滄弟子,我自會為他打算。”
陶真人笑了笑,稽首道:“告辭。”那青鸞一聲清鳴,便就挾風振翅,縱入雲天了。
張衍一挑眉,他心知肚明,陶真人這回是故意出言幫了他一個忙。
沈柏霜打散鄭惟行法相,那涵淵派與鍾臺不說勢同水火,也無法維繫往日交情了,而與南三派更談不上和睦,如此一來,他只得另想辦法尋藥。
此間關節他若對沈柏霜言明,倒像是在埋怨其多事了,可由陶真人點了出來,沈柏霜身為他長輩,便是出於臉面,也不會置之不顧,定會替他設法籌謀。
沈柏霜看向張衍,神色緩和道:“張師侄,此回你不依仗山門煉化天妖,做得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