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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剛才一樣,仍是以屁股塞在竹簍裡的模樣接受審判。
「聽說你進了不能進的神社?」
她揮動著毽子拍柔聲問。
「而且還踩碎了金太郎飴?真是個無可救藥的人。」
她彎身面向塞在竹簍裡的我。
「你有什麼企圖?」
「什麼企圖都沒有!」
「愈是可疑的人,愈會說自己不可疑。這就證明了你的可疑。你一定不是一般遊客。你有什麼企圖?從實招來。」
「我沒有啊。」
「啊,我知道了。你該不會是打算暗殺宵山大人?」
「什麼宵山大人我沒見過也沒聽說過!我和他八竿子都打不著邊!」
「竟然企圖暗殺宵山大人……真是罪該萬死呀。」
「不該!不該!你先聽我說!」
她提起毛筆畫了押,說:「帶生客!」然後拿巨大的羽毛毽子拍往我腦門就是一下,打得我眼冒金星。「請宵山大人嚴加懲治。」
正當我金星亂竄的時候,神轎走進一道長廊。
廊上擺了一整排座燈,天花板上掛著許許多多玻璃球。仔細一看,每一個裡面都有活生生的金魚。每當抬轎的人踩動地板,那些裝了金魚的玻璃球便互相輕觸,咯噹有聲。
從走廊盡頭的大窗戶來到外面,便有搭建在瓦片屋頂上的木製渡廊相連。遠遠地傳來祇園囃子※,一步步向前走過去,便知道那道渡廊的盡頭通往另一戶民宅搭建在屋頂上的晾衣臺,還看到那個晾衣臺上有個從胸口到臉塗滿白粉的大鬍子和尚,正抱著金色的招財貓站在那裡。熊熊火炬在他兩側燃燒。(※祇園祭時,以日本傳統樂器演奏的祭典樂曲。)
一瞬間,我因為太過莫名其妙而差點昏過去。
他們以疾風之勢抬著我,爬樓梯般一步步將我送往祇園祭司令部,這我已經明白了,但我卻完全找不出他們這麼做的理由。一定是哪個環節出錯了。我並沒有犯下什麼大罪,非得一次又一次遭到痛罵。話雖如此,一再遭受不合理的痛罵,使我開始認為這或許便是傳統儀式的深奧之處,也開始認為我最好乾脆承認一切罪行,乖乖道歉。要是就這樣被送到祇園祭司令部,不知道有什麼下場。在那有如棲息於宵山深處的怪物般、真正駭人的長老出現之前乖乖道歉,或許才是上策。
可怕的京都,可怕的祇園祭,可怕的宵山。
我這個外行人不應該獨自到處亂轉的。
終於,神轎過了渡廊停下,把我放在大和尚面前。對方以可怕的眼神瞪著我,大喝一聲「觀自在菩薩!」,手裡的金色招財貓捏得粉碎,把我的膽都嚇破了,整個人儘可能往小小的竹簍裡縮。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
「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
在火炬燃燒的啪嘁啪嘁聲中,那個大和尚正以驚人的魄力誦經。我家是寺廟,馬上就聽出那是般若心經。我不知道他為何要誦這段經。朝著我誦經時,大和尚拿起掛在腰上的一串串東西大吃大嚼,在火炬的火光之下,那串東西赫然就是砂糖醬油滷過的孫太郎蟲。
「怎麼會這樣……」
我喃喃地說,大和尚一隻牛眼斗然大睜,念著「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羅蜜多」取出長長的手拭巾,然後把手拭巾卷得細細的,朝我彎下身來。他要勒死我嗎?所以才念般若心經?這個大和尚就是宵山大人嗎?這些念頭在我腦子裡打轉,但由於太過害怕,我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波羅儈揭諦……」
塗白的大和尚拿那手拭巾綁住我的眼睛。
「……菩提薩婆訶。」
〇
因為什麼都看不見,我不知道神轎走過什麼路徑。
感覺好像經過了很熱鬧的地方,也好像聞到了攤販的味道。最後進了很大的建築物裡,聽到男子一一奔過長長的走廊,接著又吆喝著爬上樓梯。然後聽到開鎖聲,晚風撫上我的臉頰。我的膽子仍然是破的,還沒有恢復原狀。
只聽見拉門拉開的聲音,晚風停了。我好像又進到某個地方。
最後,我的屁股總算從竹簍裡被拉出來,綁在手上的繩子也解開,矇住眼睛的布也取下了。從剛才的大和尚起,抬神轎的人、拿著羽毛毽子拍的舞妓、看著萬花筒的那個福泰男,個個伏拜在地,緘默不語。
我坐在四面由拉門隔起來的傳統日式房間裡。環顧四周,簡直就像舞臺戲的後臺,或是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