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火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利默里克導報》有一噸重呢。他可以跑跑上等人家那長長的花園小路,也掙點外快,讓帕特可憐的腿歇歇。
星期五晚上他得去兄弟會。
甭管什麼兄弟會,《教理問答》里根本沒提兄弟會一個字。
星期五晚上五點,我和帕特舅舅在《利默里克導報》報社碰頭。分發報紙的那個人說我的胳膊那麼細,能拿得起兩枚郵票就算幸運了,可帕特舅舅在我的每隻胳膊下各塞了八份報紙。他對我說:外面在下雨,“嘩嘩譁”的大雨,要是把它們掉在地上,我就殺了你。他告訴我在奧康納街上貼著牆走,以免淋溼報紙。我要在訂戶區跑來跑去,爬上外面的臺階,走到門口登上樓梯,喊一聲報紙,拿上他們欠帕特舅舅的一個星期的錢,然後下樓把錢交給他,緊接著去下一站。訂戶常因他行動不便給他小費,他就把這些小費留做私房錢。
我們走上奧康納街,穿過巴里那庫拉,從南環路進入亨利街,回到辦公室再次取報紙。帕特舅舅戴著一頂帽子,穿著一件牛仔斗篷似的東西,保護報紙不被雨淋。他抱怨腳疼死了,於是我們在一家酒吧前停下來,為他那可憐的腳喝上一杯。帕。基廷姨父正好在那裡,渾身上下一抹黑。他喝著啤酒,對帕特舅舅說:修道院長,你打算讓這孩子在那裡站下去嗎?他的表情分明在盼著檸檬水呢。
帕特舅舅說:什麼?帕。基廷姨父變得不耐煩了:基督啊,他拖著你那該死的報紙滿利默里克地轉,你就不能———唉,沒關係,蒂米,給這孩子一杯檸檬水。弗蘭基,你家裡沒有雨衣嗎?
沒有,帕姨父。
這種天氣你不該出來,你全身都溼透了,誰讓你在這種鬼天氣出來的?
外婆說我得幫幫帕特舅舅,因為他的腿不好。
當然是她,這個老刁婆子,不過可別告訴她我說了這話。
帕特舅舅費力地從椅子上下來,收起他的報紙:走吧,天黑了。
他一瘸一拐地在街上走著,一邊胡亂叫賣著,聽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在賣《利默里克導報》。不過沒關係,人人都知道這是摔過腦袋的修道院長西恩。到這兒來,修道院長,給我一份報紙,你那可憐的腿怎麼樣了?不用找了,留著買支菸抽吧,這麼***糟糕的晚上,你還要出來賣***報紙。
歇歇(謝謝),我的舅舅修道院長說,歇歇,歇歇。別看他的腿不好,要跟上他還是很困難的。他問:你胳膊底下還有多少份報?
一份,帕特舅舅。
把它送給蒂莫尼先生去,他欠了我兩星期的報錢。把錢給我取回來,還有小費。他給起小費來可不錯,別像你表哥傑瑞那樣,把小費塞進自己的腰包。他把小費塞進自己的腰包,這個小壞蛋。
我用門環敲了敲門,一條碩大的狗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嗥叫,弄得門都顫抖起來。接著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馬庫什拉,不要瞎鬧鬨了,不然我就痛打你的屁股一頓。嗥叫聲停下來,門開了,那個男人站在門後,一頭白髮,厚厚的眼鏡片,一身運動衣,手裡拄著一根柺杖。他問:誰?誰到我這兒來啦?
報紙,蒂莫尼先生。
不是修道院長西恩嘛,不是嗎?
我是他外甥,先生。
是傑瑞。西恩?
不是,先生,我是弗蘭克。邁考特。
又一個外甥?他造的他們?難道他家後院有個外甥工廠?這是兩週的報錢,把報紙給我吧,要不你就留著。有什麼用?我現在看不成報,給我讀報的米妮漢太太沒有來。雪利酒讓她來不了了,她就是這個樣子。你叫什麼名字?
弗蘭克,先生。
你識字嗎?
識的,先生。
你想掙六便士嗎?
我想,先生。
那就明天來吧,你叫弗蘭西斯,對吧?
弗蘭克,先生。
你叫弗蘭西斯,從來沒有什麼聖弗蘭克,這是匪幫和政客的名字。明天十一點過來給我讀報。
好的,先生。
你肯定能讀嗎?
肯定,先生。
你可以叫我蒂莫尼先生。
好的,蒂莫尼先生。
帕特舅舅在門口嘟囔著,揉搓著他的腿。我的錢呢?你不該和訂戶多話,讓我的腿在這兒被雨摧殘。他得在潘奇十字路口的一家酒吧前停下來,為他那受摧殘的腿喝上一杯。喝完酒,他說他一步路也走不動了,我們就上了一輛公共汽車。售票員說:請買票,買票。帕特舅舅卻說:走開,別煩我,你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