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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和反對社會主義制度,反對中國政府緊密聯絡起來;如果罪犯只是反對“三個代表”,那麼就一定要說他反對中國人民,反對中國的憲法等等;如果罪犯狡辯說自己只是反對中國的貪汙腐敗,那麼就要在審訊過程中引導罪犯承認他們其實是反對中國的改革開放,破壞中國的和平發展環境……
好在這麼些年下來,“死魂靈”對這些審問術和政治之道已經熟能生巧、應對自如了。可以毫不誇張地說,他有信心在沒有任何資料和證據的情況下,讓一個人坦白上面領導事先定下來的任何罪行,哪怕那罪行是百分之百的莫須有。
可是,當許長征部長交辦這個案子給他的時候,許部長只是簡單地說:“搞清楚三個問題:他是誰?幹過什麼?還想幹什麼?另外,把那包東西拿回來!”
離開部長辦公室的“死魂靈”才突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手裡的兩張薄薄的材料只是此人的最基本情況,對他的審訊毫無裨益,加上部長送給他的兩本罪犯寫的小說,他心裡覺得好笑,自己有三十多年不看小說了。
部長那三個問號,霎時讓他覺得山窮水盡,感到自己走到了窮途末路。
如果許長征部長告訴“死魂靈”他想讓楊文峰是誰,如果再告訴他部長自己猜測到楊文峰過去幹了些什麼,並且也知道楊文峰想做什麼的話,那就好辦多了。憑藉他“死魂靈”這些年在靈魂之間遊刃有餘的經驗和對黨和國家赤膽忠心的赤子之心,他一定有辦法讓楊文峰供認不諱,讓部長的推測和想象百分之百準確……
可是部長只是輕描淡寫地問了“他是誰?幹過什麼?還想幹什麼?”這樣三個必須用事實來回答的問題。
而“事實”是他最不善於也最討厭的玩意,久而久之,他甚至認為“事實”這玩意是可以在自己的審訊室和腦袋裡憑空製造出來的。
然而這些年一直研究靈魂而且也把好幾百人的靈魂抓在手裡玩弄最後捏碎的“死魂靈”此刻心裡雪一般明亮,自己的靈魂此刻也正抓在國家安全部部長許長征的手裡,那人也是玩弄靈魂的高手,而且是至今無人能出其右的超級高手。
他頭上滲出了黃豆般的冷汗珠。
五
“死魂靈”突然發現嫌疑犯楊文峰的目光已經從桌上的檔案袋移到了自己的臉上,他心中暗自一驚。絕對不能讓罪犯看出自己心中的迷茫和害怕。心中這樣想著,腰桿自然挺直了。他威嚴地咳嗽了一聲,再次皺了皺眉頭,讓眼睛射出的光更加集中和犀利。
“楊文峰,你——你在看什麼,你在想什麼?”“死魂靈”國字臉處長的問題剛剛問出後,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妥,旁邊的兩位也覺得莫名其妙,這完全不像審訊專家的開場白。罪犯看什麼和想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審訊人員要讓罪犯看到什麼,要引導他們思考什麼。審訊專家“死魂靈”自然知道這個簡單的道理,可是卻問出了第一個最沒有水平的問題,如果順著這個問題下去,那麼審訊人員就會被罪犯的眼睛和思維帶著走。
好在坐在鐵椅子上的楊文峰沒有注意三人的表情變化,聽到問題後,又把眼睛轉回到桌子上的檔案袋上,好像想看透那些牛皮紙信封似的,也皺了皺眉頭,集中了目光。十幾秒鐘後,當他再次把目光停在“死魂靈”的臉上時,不無好奇地問道:
“那些都是我的檔案嗎?”
“死魂靈”為了掩飾自己的窘態,狠狠“哼”了幾聲。
“按照規定,我是不允許看自己的檔案的。”楊文峰小聲嘀咕道,臉上毫不掩飾地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坐在“死魂靈”旁邊的眼鏡注意到這一細節,及時插進來輕聲地問:“楊文峰,你想看自己的檔案,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
楊文峰抬頭看著眼鏡,眼裡露出一絲感激和希望,結結巴巴地說:“我想知道我是誰。”
“住口!”“死魂靈”暴喝一聲,聲音把房間震得嗡嗡響,“楊文峰,你不要再耍什麼花招了!你不知道自己是誰嗎?我看你是想知道我們到底掌握了多少情況吧。”
他說罷,臉上露出鄙夷,伸手到面前的桌子上翻出了楊文峰三天前寫的簡歷。
“楊文峰,我告訴你,不要試探我們,也不要考驗我們的耐心,實話告訴你,我們掌握的情況比你想象的多很多。橫在你面前的道路有好幾條,但只有一條是活路!”
楊文峰抬頭看著怒容滿面的“死魂靈”,眼裡一時之間竟然流露出強烈的同情。
國字臉“死魂靈”看到楊文峰眼裡的同情,心中充滿了厭惡和暴戾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