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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看到的!
在自己三十多年的審訊工作中,他什麼樣的案子都接過。對於那些證據確鑿的間諜特務案,他樂在其中。大多情況下,他擔心的倒是經不住審訊、一上來就稀里嘩啦把什麼都倒出來的軟毛蟲。他們倒是坦白從寬了,可是,國字臉處長卻失去了發揮最高審訊術的機會,而且最重要的是,讓他們失去了一次玩貓捉老鼠遊戲的樂趣。有時為了獲得更多的樂趣和積累更多的審訊知識和經驗,即使罪犯坦白了,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供認不諱,國字臉處長也會窮追不捨,直搗罪犯的靈魂深處。國家安全部的同志們都知道,凡是經過國字臉處長審訊的犯人雖然絕對是“毫髮無損”(而不是公安審訊經常使用的讓犯人“體無完膚”的方法),但絕大多數犯人離開國字臉時,已經是失去了靈魂的行屍走肉。
這種情況尤其發生在那些軟毛蟲罪犯身上,他們往往在第一個星期,在國字臉處長還沒有來得及使用自己的審問術時就一古腦坦白了罪行。這些罪犯卻不知道,這深深刺傷了國字臉處長的自尊心。如果每個罪犯都這麼聽話,那麼我們國家安全隊伍的幹部素質不是要直線下降?那麼我這個深研心理學、對審訊術鑽研深刻的處長不是毫無用武之地?國字臉處長就是這麼想的。
懷著這種想法和心情的國字臉處長就會痛打落水狗,就會用特殊的方式觸及罪犯的靈魂深處,他會讓這些罪犯自己一步步找出隱藏在自己靈魂深處的骯髒思想和無恥想法,當罪犯痛哭流涕、痛不欲生的時候,也是國字臉處長感覺到正義獲得伸張、心情最愉快的時候。這之後,要看具體情況,如果正好碰上他家庭和睦,單位同事關係順暢的話,他就會就此打住。然而如果他有什麼不順心的事,那麼罪犯的靈魂深處的懺悔在他眼裡看起來就是“虛偽”二字了。這樣他會再接再厲,繼續在罪犯靈魂深處翻雲覆雨。
他不開心的時候遠遠多於開心的時候。
每當他不開心的時候,他就會使用一切手段,包括心理學的,還有他心中幻想過無數次但無法付諸實施的折磨他那提早進入更年期的老婆的方法去對付罪犯,這樣的方法一旦用上,大多不到一個星期,罪犯基本上都會認為他們的靈魂就是一堆垃圾,一泡大便。如果國字臉處長再乘勝追擊的話,不出十天,罪犯就會最終認識到,他們根本沒有靈魂。
他們的靈魂都被國字臉處長一筆勾銷了。國家安全部西苑大院的人都知道國字臉處長的這一特長,背地送了個“死魂靈”的綽號給他。
大家都不喜歡他,迴避他,彷彿多和他呆一會就有可能失去靈魂似的。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人,卻被國家安全部部長許長征一眼看上了並加以重用。有人說,他們一拍即合的原因是兩人都是靈魂愛好者,這也只是傳聞,而且沒有進一步的解釋。
許長征在這個時候把這麼重要一個案子交代給他,他周圍很多人是懷著羨慕的眼光和嫉妒的心情的。不過,大家都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案子徹底斷送了“死魂靈”——國字臉處長。
在他的審訊生涯裡,除了那些罪證確鑿的案子外,還有很多沒有證據,主要靠審訊的時候挖掘罪證的案子。其中最難辦的也就是上面領導人交辦下來的特殊案子。國家安全部和人民公安不同的地方就是前面的“國家”兩字,所以這裡的案子也都是和國家安全、國家利益密切相關,不是什麼涉及人民的雞毛蒜皮的事都可以進來的。所以所謂上面領導交辦的案子,追上去,也就是共和國的黨和國家領導人批示或者親自交辦的。這類最多的就是那些涉及到顛覆破壞社會主義制度,陰謀推翻現行政治體制的政治犯良心犯們。按照他們的罪證,基本上都無法定罪。但既然上面領導交辦下來,那就是一定要辦的。這個時候是最能發揮“死魂靈”的特殊才幹的。
雖然這類罪犯不像間諜特務,也很不容易對付,而且每次強迫他們認罪後,“死魂靈”自己的心裡都隱隱不安,彷彿自己的靈魂也被某種程度的觸動了似的。不過,最後勝利的一定是“死魂靈”,因為他背後有國家,有十三億中國人民,還有黨和強大的人民軍隊!
如果說到工作中最難的地方,那恐怕就是如何掌握一個尺度。對於政治犯和良心犯,既要按照上面吩咐的那樣定罪,就得他們按照固定程式交待固定的問題,可是又絕對不能讓他們交待過頭。否則,即使是給罪犯判了罪,上面也會不高興的。例如,那些陰謀顛覆中國政府的罪犯一般比較狡猾,他們會交待自己只是反對“一黨獨裁專制”,而且是使用憲法賦予他們的言論自由的權利,那麼在審訊中就一定要把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