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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俠,一個高呼‘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農民起義領袖,你只差沒有把他描寫成八十多年前的湖南農民毛澤東!你、你知不知道——我可以理解你使用這種極端的描寫有意提醒黨中央該注重弱勢群體這種用心,可是你的書一旦流到社會上,特別是被那些農村民工看到——謝天謝地,好在他們從來不上網——會有什麼結果?……”
許部長說著說著,又激動起來,說不下去了,他嚥下到嘴邊的話和堵在喉嚨裡的口水。
楊文峰不置可否地盯著許部長,嘴唇微微動了動,什麼話也沒有說出來。
“楊文峰,”許部長的聲音又明顯地降低了調門,“我既然把你帶出來,陪你逛街看風景,就是已經不把我們的關係看成敵我矛盾,既然這樣,我也希望你以誠相待,開誠佈公地回答我的問題。”
楊文峰點點頭,一陣迷茫的蔭翳從他臉上一閃而過。
“我的第一個問題是,你寫《致命弱點》和《致命武器》是否得到海外某些機構和個人的資助?”
“資助?”楊文峰帶著回憶的表情抬頭掃了一眼車窗外,他從右邊的倒車鏡裡瞥見兩部掛軍車車牌的轎車交錯跟在後面,臉上閃過一絲疑惑。
許長征沒有注意到楊文峰的表情,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大概是看到他衣著寒酸,聲音柔和地說:“我相信你沒有收海外機構的錢,那麼你可以告訴我,你是從哪裡得到寫作素材的?還有,你怎麼會知道那麼多似是而非的國家安全部的個人、機構及其運作的材料?”
楊文峰的目光已經從車窗外收回,許長征注意到他的眼球劇烈地轉動了幾次。當楊文峰的目光固定在車內地板的某一點時,許長征聽到他結結巴巴的回答:“我虛構的,不……我、我也不記得了,我……”
“不記得?”許長征聲音裡混雜著不耐、憤怒和嘲弄,“楊文峰,你是誰?你到底為誰工作?”
五
我是誰?我為誰工作?
這兩個問題一下子把楊文峰推跌進他自己內心深處的黑暗之中,那是一個比深不見底的太平洋還要深邃,比太陽黑洞還要黑暗,比宇宙還要茫茫無邊的地方。他自己就不止一次地迷失在自己的心底深處,他好不容易爬出那片深不見底的黑暗,許長征這簡單的兩個問題,再次把他推進這絕望的深淵。
他先是低下頭,隨即把頭深深埋進兩腿之間。這時,他正深深沉入自己那黑暗無邊的內心裡,他好像在茫茫的宇宙中漂浮的靈魂,到處飛翔,東張西望,可是卻什麼也看不到。但他的恐懼也正來自這裡,因為他意識到,總有一天的某一個時間,他會在自己黑暗一片的內心碰到真正的自己或者自己那久別的靈魂,而那是他寧死也不願意見到的。
許長征看著眼前的楊文峰,感到不可思議,他能從外表平靜的楊文峰身上感覺到他內心正在痛苦掙扎著,像一個溺水的人一樣拼命地向上掙扎……
許長征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一幕,一個每個人都會輕而易舉地回答、有些人甚至會編造好幾個答案的問題:“你是誰?”竟然在眼前的楊文峰身上造成如此大的震動。他看到臉色霎那間蒼白如紙的楊文峰痛苦地緩緩低下頭,肩膀微微顫動,隨即把頭埋進了雙手之間,雙手又沉進雙腿之間……他只是靜靜地觀察,因為這種情況他也沒有遇上過。他甚至看到楊文峰的後脖子上滲出汗珠……他示意前面的警衛員讓司機把車開得平穩一些。足足有十分鐘,楊文峰才慢慢直起身子,慢慢抬起頭,緩緩移開雙手,許長征看到,蒼白的臉色漸漸消退,楊文峰已經在慢慢恢復過來。他有些後悔,他很想知道,楊文峰在剛剛十分鐘裡想到了什麼。但他知道,作為國家安全部部長,雖然已經大體瞭解了全國人民幹過什麼和正在幹什麼,甚至也能夠控制他們未來該幹些什麼,但唯獨無法知道人民在想什麼。眼前,他就特別想知道楊文峰剛剛想到了什麼。他覺得那和他追求的答案有密切的關係。
“你想說什麼吧?”許長征和藹地問。
“我、我沒有什麼可說的,我、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不記得什麼?不記得是誰讓你寫這樣的小說?不記得你是否得到過海外反華勢力和團體的資助?還是不記得自己是誰了?”和藹可親的表情立馬被冷若冰霜代替,“哼,那你記得什麼?你的書造成了什麼樣的影響你知道嗎?我們現在應付不暇,共和國的國家安全受到威脅,改革開放的偉大成果危在旦夕……”
“不要說了!”楊文峰臉上痛苦的表情嚇了許長征一跳,“許部長,不要說了,共和國的安全?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