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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鮮靈芝嫁的什麼人,遇的什麼事,要易哭庵這樣多情呢?正是:細數芍蘭談鄭衛,頗聞蕉萃惜姬姜。
欲知後事,且聽下文。
第九十八回 下筆千言多情護芝草 借刀一殺有意死蓮英
上回說到龍陽才子易哭庵,捧這女伶鮮靈芝。其實鮮靈芝並不屬意哭庵,只是在臺上望見他,無論朔雪炎風,總是按時入座,卻有點可憐可笑。往往對著他秋波一轉,哭庵以為佳人愛我,竭力替他揄揚。哭庵的詩詞,本算是樊山第二。他名叫順鼎,號叫實甫,雖則從進士出身,到民國才署過印鑄局長。
年紀固然老了,光景也並不充裕,無如入了鮮靈芝的魔,憑你唱工做工,怎樣高妙,他說總及不來鮮靈芝。
鮮靈芝不滿二十歲,他丈夫丁靈芝,從前也是唱戲的,約莫有四十左右。有人還說是鮮靈芝的繼父,因為他父親早故,他母親帶了鮮靈芝,嫁到了丁家。鮮靈芝是個黃毛丫頭,不道身材漸長,面目漸俊,丁靈芝教他學戲,真是歌衫舞扇,傾動一時。他母親想他賺幾個錢,替他慢慢擇配,等不及母親竟歿了。丁靈芝對著到口饅頭,哪肯放過?老著臉調戲過幾次,鮮靈芝大喊大嚷,才算勉強逃過。不知怎樣醉裡夢裡入了他的彀,從此便陸續來嬲,做他母親的填房。鮮靈芝看得木已成舟,雖則心裡不願意,只得權且忍耐。丁靈芝放出手段來,始而不過罵幾句,繼而動手要打了。鮮靈芝不勝虐待,眉痕眼角,難免露出憂怨的顏色。北京的達官貴客,早替鮮靈芝抱著不平。無如鮮靈芝下午入園,跟包的便是丁靈芝。一出唱完,如同解差押犯人一般,不許稍微停頓,不要說同他講話了。哭庵眼睜睜看他來,眼睜睜看他去。回到寓裡,做首詩,填闋詞,發發牢騷,總說是鸞梟並棲,薰蕕同器,難為鮮靈芝處這苦境。丁靈芝並不防鮮靈芝結識人,只怕他有了外心,或是跟人脫逃,或是遭人攫奪。他到底有點心虛病,說不話響的,這衣食飯碗,不是打破了嗎?哪裡能夠提鳥籠,坐茶店,這樣舒服呢?所以釘進釘出,不肯放鬆一步,丁靈芝真實做“釘靈芝”了。
這日哭庵又到園裡,忽然掛出鮮靈芝臨時請假的牌來,大眾疑他有病,都向園主探問,園主道:“同丁老闆攔嘴,吞了生煙,才救活呢。”
哭庵禁不住流下淚來,說:“豈有此理?
丁靈芝混帳東西,竟敢逼死人命,我卻饒他不過!“
大眾隨聲附和,群推哭庵起草,馳檄公討丁靈芝,替鮮靈芝吐氣。原來丁靈芝為了鮮靈芝在臺上同人飛眼,回去大施責備。鮮靈芝不肯認帳,丁靈芝伸出巨靈大掌,在鮮靈芝粉頭上撲撲兩下,才演出這個慘劇。鮮靈芝醒是醒過來,說此後不再上臺,吃粥吃飯,要叫丁靈芝養贍他,省得拈酸吃醋。次日還不曾解決,哭庵的檄稿,已告成了。大眾展開看道:蓋聞媧皇已渺,誰人問未補之情天?精衛不來,何處識可填之恨海?既妓鸞而囚鳳,勢已難堪,況叱燕以嗔鶯,心何太忍!彼傖丁靈芝者,優伶下駟,市井強駔,憚暑日以如焚,肆終風而為暴。竊妻自喜,竟詠狐綏;傍母而飛,本同蜾負。為婦者甘心再醮,因喪所天;為女者忍辱隨行,謂他人父。方意解推衣食,分等於尊親;豈期拂拭衾稠,情侔乎伉儷?韓娥入市,已先鬻引吭之歌;商婦歸舟,偏濫奪纏頭之錦。璧經遭玷,莫可湔除;錢不飛還,但供揮霍。猶復行監坐守,妄用其狐疑;幕擊朝棰,預防其蠆謗。致令女伶官鮮靈芝生機頓絕,樂趣難求,願投疲�居諶爻牽�饊矩蚶胗諫椆取3峽擅躋櫻∈胛����
某等前席借籌,代庖越俎,敢備纓冠之救,先為鳴鼓之攻。或付諸棘庭,懲其餘罪;或播諸菊部,聽彼公評。務使丁靈芝悔悟知非,負荊特進先生之酒;尤願鮮靈芝居遊得所,護花常為處士之旛。此檄。
大眾道:“好好!就此印發罷。”
丁靈芝知道犯了眾怒,怕人送他到警署裡去,不得已叫園主出來調停,請諸位放開手,不要計較,他情願置酒謝罪。一面仍勸鮮靈芝登臺演戲,平一平諸位的氣。鮮靈芝牮了上風,從此恢復自由,比不得從前的束縛。鮮靈芝著實感激哭庵,有的說拜做弟子,有說拜做義女,好在鮮靈芝葳蕤自守,哭庵又鬚發(髟參髟參),用不著丁靈芝防範了。大眾讀過檄文的,詩詞歌詠,一概來做應聲蟲。哭庵編輯攏來,匯成一卷《焚芝吟》。鮮靈芝的大名,果然流傳南北了。北京大開伶榜,分為色、藝兩部,鮮靈芝選了藝部的內閣總理。
這訊息傳到上海,有人要照樣辦理,只因上海女伶不多,決計先行花國選舉。第一任總統叫冠芳,嫁的是江西人陶家瑤,第二任內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