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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眾代他求宥,請夫人弗告主將,夫人也允許他的。所以夫人見了勤勇,並不提起大芳。倒是各將放心不下,派部屬來探望勤勇,談起夫人途責大芳情形。勤勇人問夫人,夫人道:“大芳料我不行,我居然冒雪行了。大芳一計不成,再試二計。不過彼此相關,我何必這樣重究?若那時我不責他,我不械他,他反側的心肯死嗎?途中有這樣安靜嗎?後來求我不言,他有畏心了。他真正降服了,我何必多事呢?況且你知道了,不治他的罪,你便廢法。你知道了,竟治他的罪,我便失信。我若見不到底,我也不敢動了。你傳諭各將放心罷!倒是餘氏帶著各眷在興安,趕快去叫她回來才好。”
勤勇拱手道:“好計好計,佩服佩服!”
勤勇招撫叛將叛兵,仍歸本鎮。將大概奏了上去,廷議說他馭兵不嚴,削職遣戍。夫人道:“卒伍為逆,鎮帥無罪,國家沒有這等法律。國家方倚重主人,這出戍也不久的。我自回到故鄉去整理整理。餘氏跟了主人出關罷。”
勤勇從此收了餘氏,生了三子。後來勤勇賜環,拜將封侯,都是餘氏代理內政。夫人在松桃原籍,小營別墅,茅亭竹屋,瀟灑出塵。每遇明月清風,輒以彈琴自遣。晴窗早起,還畫著了十本蘭花,一角朱鈴,鐫著游龍小篆。
勤勇從湖南提督歸去,總說半生戎馬,博得個封妻廕子。
那皇上黜陟的不測,主帥喜怒的不測,部曲叛服的不測,真是危險得很。交代子孫,從事耕讀,不必再幹這刀鋒上的功績。
他長子雖則襲爵,也不曾做得一官半職。次子學點弓馬,補了武生,從未晉省鄉試。夫人尤其恬淡,只要家門團聚;那桑麻雞犬,盡是一片生機,還弄什麼武器呢!此番被地方官催逼不過,叫國泰出來應詔。國泰到得曾營,給予五品翎頂,暫充哨官。
這時江蘇、浙江,都是匪窟。李鴻章拔署江蘇巡撫,帶著程學啟、戈登,由無錫夾攻蘇州。悍敵郜雲官願為內應,聯絡八王投降。鴻章得了蘇州,派李鶴章、劉銘傳等,進攻常州一路。那程學啟早從平湖、乍浦、海鹽、激浦,直抵嘉興。劉秉璋、潘鼎新、李朝斌,四面駐紮,接應浙江蔣益澧軍隊。浙江巡撫左宗棠,自從衢州下來,先命蔣益澧,取道諸暨,打通臨浦、義橋,渡錢塘江,直逼杭州;一面洋將德克碑,取道寧波,開啟上虞,進薄紹興,分屯蕭山,同蔣軍會合。李、左先後奏捷。哨官楊國泰,分隸左軍麾下,已保到花翎遊擊。剛從義橋開船,將渡錢江,統領陳必勝,忽然飛稟大營請假。宗棠察閱來稟,大加驚異,便傳慕僚商議。那幕僚揭開稟帖,看道:確勇巴圖魯記名提督統領勝字軍沐恩陳必勝,謹稟欽差大帥麾下:竊必勝一弱女子耳!往年大軍由湘入陝,道出荊子關,軍中僱募長夫,藉供輸運。沐恩父親年逾四十,縣役逼令應卯。
其時母親病危臥榻,家無次丁,全恃父親耕田負薪,供給家食。
一旦隨軍西去,生還何日,殊難預料。沐恩年僅十五,默唸古來木蘭代父,似可仿行。不得已潛易男裝,隸名伕役,嗣困沐恩碩大多力,拔升步兵,幸建微勞。幸歷帥保升令職,復蒙大帥委任統領。沐恩轉戰十載,自問以責任為重未敢留心情慾;不意上年與書記朱玉相識,遂至有身。現在分娩伊邇,萬難再廁行陣,至誤戎機,惟有叩請大帥據實奏聞,或許登出職官,將功贖罪,固感大德!否則荷戈絕塞,亦不敢辭。惟此事全系沐恩自取其咎,與書記朱玉無涉。合併附陳,不勝屏營之至。
幕僚道:“這件事頗涉欺罔,不便措詞。即是奏出去,朝廷也要見罪的。不知這朱玉有能耐沒有?若是還充得過,便叫朱玉頂了陳必勝的名罷!”
宗棠亦以為然,檄傳朱玉來營問話。
朱玉一個營記,如何配見欽差?陳必勝有點膽寒,陪了朱玉同走。朱玉雖則是窮途末路,勉強傭書,他卻面目絕妍,有玉樹亭亭的豐致;近來得侍統領,豐衣足食,脫盡酸寒,見了宗棠,照例唱名叩首。宗棠問他顛末,他道:“文童朱玉,是安徽婺源縣人。幼年應試數次,未曾入學,才從軍充當書記。去年隨度關隴,輾轉入浙,改隸統領陳必勝部下。荷蒙陳統領倚重,凡遇重要函件,都由書記發稿。這晚統領召書記夜飲,並留同宿,書記以關係軍紀,不敢應允。統領拔刀相向,書記膽怯,只能勉從。不意解履登床,統領竟是女體。相處一載,有孕數月,統領以腹大難掩,又不便輕易墮胎,書記囑其據實稟聞,靜候處分。那稟稿還是書記擬的。”
宗棠道:“你文學還過得去。你會騎射嗎?”
朱玉道:“書記跟著統領操練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