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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九在堂裡下帷苦讀,成績無不斐然。學使提考優行,他卻舉了第四。玉微也慰情聊勝,催促他入都。朝考出榜,取在二等,准以教職銓選。這苜蓿盤裡的情況,過來人大約領略一些。丹九卻不厭寒酸,說道:“得此一階,仍舊好讓我平章風月,嘯傲煙霞,免得手版腳靴,同這班俗流廝混。”
玉微知道他性不宜官,也並不迫他上進,只是督責晦若,叫他不失青氈的故物。
晦若聰明絕頂,未冠已經遊庠,同案的諸人,說:“他寫作俱佳,一定青雲直上。”
春秋兩戰,破壁皆飛,殿試點入翰林,便在京都賃一小寓。那泥金貼子報到原籍,都道:“老明經一生積學,果然報在後起。”
晦若同了幾個庶吉士,研求詞賦,揣摩楷法,預備將來留館。還有些計偕不第的同年,或是暫寓南齋,或是閒居會館,那光景較寒的,謀個教讀書記等小席,每月博點四兩、六兩的微俸,添補衣食。晦若寓所間壁,有一家姓吉的旗人,是戶部銀庫上郎中,家裡一子一女,聘了一位湖北舉人,做教書匠。這舉人姓饒名裕康,晦若隔省的鄉榜同年,與晦若時相過從。那吉家正室以外,卻有兩個寵婢,偏是正室太太,河東一吼,弄得吉郎中鼠竄而逃。饒舉人本來有點不舒服,這日長夏無事,晦若正與同寓的納涼飲酒,不道這饒舉人,叫人挑了行李,竟投晦若寓中借住。不知這饒舉人為著何故辭館?正是:烏到失枝才繞樹,燕因得氣早辭巢。
欲知後事,且聽下文。
第六十六回 責丫鬟有心傾幕客 炫鶴補故意誚檀郎
上回說到饒舉人在吉郎中家裡,一怒而出。這位吉太太把持家政,挾制丈夫。原來他父親是個包衣佐領,著實有點勢力。
賠嫁的兩個寵婢,卻是花枝招展,秀色可餐,偏碰著吉太太滿面痘瘢,身材臃腫,吉郎中雖不敢厭薄太太,對著兩個到口饅頭,那有不垂涎的道理?然而天下婦女,悍的未有不妒的,妒的未有不悍的。吉太太恐怕兩婢有什麼沾染,防閒得吉郎中何等嚴密,卻仍舊做出大方的模樣,每逢吉郎中同兩婢眉來眼去,他又佯若不知。兩婢裡面,大的十八歲,名叫慶兒;小的十六歲,名叫喜兒。這兩婢被吉郎中打得火熱,依然空帷廝守,沒一點實際的希望。剛剛來了這饒舉人,身材比吉郎中俊俏,面貌比吉郎中溫雅,只是抱著書本,有點呆頭呆腦。吉郎中房屋並不大,僕役並不多,有時送飯遞茶,兩婢也輪流承值。饒舉人卻眼對鼻,鼻對心,從不曾向兩婢一顧。兩婢無間可入,只是背後指指戳戳嘲笑他。有時傳到那太太耳朵裡,不過說饒舉人過迂罷了。這吉郎中一子一女,因為母親在此,議論先生,便向母親道:“先生清晨起來,淨了面,洗了手,跪在地上,琅琅念一本書,唸完了才進早餐。我們暗暗的去偷看,這書叫做《三聖經》,裡面有《太上感應篇》、文昌旁君《陰騭文》、關帝《明聖經》,到底念念有什麼用呢?晚上吃過夜餐,先生又把黑的、白的小棋子,分投在兩個盒裡。每逢月盡,他從盒裡倒出來,數了算,算了數,說是袁了凡功過格。這又什麼道理呢?”
吉太太笑道:“呆孩子,他做的事,我那裡知道?如今連你爺做的事,我都不知道了。”
說罷瞅了兩婢一眼,兩婢怏怏退出。恰好吉郎中回來,吉太太叫他明早同去拜父親的壽,可以住一兩天,兒子、女兒一齊帶去,先生不妨放幾天假。
饒舉人是以館為家的,日間到同鄉同年那邊走走,晚間總須回館的。這晚天氣很熱,大眾還在那裡露坐,饒舉人卻關了門看文章,對著如豆的一燈,到三鼓還不曾睡覺。兩婢商量妥當了,知道夜深人靜,慶兒叉著單褲,穿了一件輕紗半臂,喜兒只帶了一塊抹胸,輕輕釦饒舉人的房門。饒舉人問是何人?
慶兒說是乞火。饒舉人不知是計,撥開門閂,兩婢直撲到饒舉人床上。這時饒舉人手足無措,急得牙縫裡進出“怎麼樣”三字。兩婢只橫臥在床上,嗤嗤的笑,他也無力拖他起來,也無法推他出去,嘴裡只念道:“舐破紙窗容易補,傷其陰騭最難修;饒裕康不可,饒裕康不可”幾句。兩婢雖則呈身自薦,終究有點羞,澀,看他不但不瞅不睬,還在小褂子上,加件大褂子,正襟危坐的不動,又好氣,又好恨,那衝動的慾念,漸漸冷了,一骨碌從床上爬起,手挽手出門去了。饒舉人將門關好,暗想:“這事險也。不如趕早辭館的好,免得他們再來糾纏。”回頭望到窗上,已經東方微白,他想索性不睡了,做他《三聖經》的功課。
次日吉郎中夫婦歸家了,學生照常進館,兩婢從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