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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王道臺的隨員周老爺是山西太原府人,同前頭陶子堯存放銀子的那家票號裡的老闆是嫡親同鄉。周老爺到得這裡拜望同鄉,這票號裡的老闆很同他來往,曉得山東有電報叫王道臺向陶子堯手裡付銀子,陶子堯付不出,他就把這裡事情,原原本本,一齊告訴了周老爺。周老爺回來,亦就一五一十的通知與王道臺。王道臺無奈,只好請了他來當面問過,看是如何,再作道理。
這日見面之下,王道臺取出電報來與他看。陶子堯一口咬定:“銀子四萬,通通付出。帶來的不夠,在莊上又借了兩萬。現在卑職手裡實在分文沒有。就是請訟師打官司,還得另外張羅,總求大人原諒。大人如果有信到山東,還求大人把卑職為難情形代為表白幾句,那是感激不盡!”王道臺雖然已經曉得他的底細,聽了這話,不便將他說破,只些微露點口氣,說:“洋人那裡,吾兄是何等精明,斷乎不會全數付他。已經付出的呢,兄弟也不說不講情理的話。退與不退,自然等到打完官司再講。但是兄弟還有一句公道話:我們出來做官,所為何事?況且子翁來到上海,自然有些用度,倘若還有錢沒有付出,子翁不能不自留兩千,預備正用。兄弟這裡,或者先付五六千。一來兄弟同老兄的事,上頭也有了交代,其餘不足的,兄弟自然再打電報向上頭去要,決計不來逼吾兄。吾兄看此事可好如此辦法?”陶子堯只是一口咬定沒有存錢。
王道臺本來也正想銀子使用,齊巧派了這個差使,有二萬兩撥給他,他如何不拚命的追?況且已經探實陶子堯的細底,如何肯將他放鬆?便道:“這注銀子是上頭叫兄弟討的,既然老哥沒有,須得給兄弟一個憑據,我也好回覆上頭,請上頭匯款下來。”陶子堯道:“卑職回去就具個稟帖過來,大人好據著卑職的稟帖回覆上頭。”王道臺道:“不但這個,吾兄付款出去總有收條,這個收條一定是洋字。兄弟這邊因為出洋,才找到一位翻譯,吾兄回來可把這個收條帶了過來,由兄弟叫翻譯替你翻好,寫一分寄到上頭去。並不是不放心吾兄,向吾兄要收條,為的是有了實憑實據,銀子實實在在付給洋人,上頭看見,也不好再叫兄弟前來追逼吾兄。吾兄以為何如?兄弟這裡翻譯是現成的,免得吾兄出去找人,又要化錢。”
陶子堯一聽王道臺問他要收條,知道事情不妙,怕要弄僵,忙回道:“收條本來是有的。但是因為銀子不夠,向人家借墊,人家不相信,暫時只得將合同收條抵押在那個人家,並不在卑職手頭。現在大人要看,須得卑職先去說起來看。”王道臺道:“並不是我要頂真,為的是大家洗清身子。既然押在人家,亦不妨事,我叫翻譯跟了老兄同去,就在那個人家取出來一看,翻他一張底子帶了回來,豈不甚便?”陶子堯道:“這事總得卑職先去通知一聲,叫那人家把東西拿在手頭,然後卑職再來同了翻譯前去,免得耽誤時刻。”王道臺見他總是一味推諉,也不值再去逼他,便乃一笑,端茶送客。
過了兩三日,王道臺見他竟無迴音,便差了周老爺同了翻譯前去拜他,討他的回信。倘若已與前途說妥,就叫翻譯立刻翻好帶了回來,因為立等寄信山東,免得耽誤時刻。誰知一連去了三次,總是未曾見面,亦不見他前來回拜,把個王道臺氣的了不得,說他靠了誰的勢,連我都不在他眼睛裡,跟手寫了一封信,居然擺出上司的款來,很拿他申飭幾句,還說甚麼:“老兄在這裡辦的事,兄弟統通知道,不過因與令姐丈是同官同寅,處處顧全面子。現在反將我一片好心當作了歹意。既然不肯賜教,兄弟也只得據實稟覆上頭,將來休要怪弟不留面情!”痛痛快快的寫了一封信,送到棧裡。管家見是王道臺來的要信,立刻到小陸蘭芬家,找到主人,把信呈上。陶子堯看了,著實有點耽心事,愁眉不展,茶飯無心。新嫂嫂見了問問他,雖說是一味支吾,然而已經十猜六七,便說:“有甚為難之事,魏老主意極多,外面人頭也熟,何不請他前來商量商量?”一句話把陶子堯提醒,立刻寫了一個票頭,差相幫去請,堂子裡請不著,後來還是新嫂嫂差了一個小大姐,在六馬路他的姘頭大姐老三小房子裡找著的,一同同到同慶裡。魏翩仞便問何事。此時陶子堯早拿他當自己人看待,便也不去瞞他,把王道臺的信取了出來與他觀看,同他商量辦法。
魏翩仞道:“這事須得同五科商量。我想除掉借洋人的勢力克伏他,是沒有第二個法子。”說完,便約了陶子堯一同去見仇五科,告訴他王道臺情形。仇五科道:“這事須得請洋東即刻打個電報到山東,託他們的總督向山東撫臺說話,就說:”定了機器,無故要退,商人吃虧不起。委員已經同我們打官司,他們山東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