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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仍沒有我可以去的地方。本想再去找身份證上的地址,但這樣的想法立刻讓我感到窒息。至少現在回到稱為“家”的地方沒有任何意義。反正我的腦海裡已經形成了一個黑洞,在這種狀態下,家這個空間對我來說,也只不過是另一個黑洞。
21
我決定像踏上苦行路的王子一樣去冒險。照我現在的心情,就是去噴火龍的龍洞,我也無所畏懼。這時,映入眼簾的精神病科招牌就像某種啟示,我判斷那裡是展開冒險的適當場合,便毅然決然地走了進去。
可能是經營困難,醫院裡冷清而又紛亂。一隻傷了翅膀的蝴蝶落在二十歲出頭的護士的臉上,撲騰著。接待室裡面坐著正在刺繡的年輕女子,無法得知她是患者還是醫生,抑或醫院職員的家屬。她臉上的神情透露了她的衰弱。
可是坐在診斷室裡我對面的醫生的表情截然不同,儘管他快五十了,但臉色紅潤面板光滑,他用毫不掩飾的、近似職業病的好奇心死盯著我。
與他對坐著,突然有個念頭閃了一下。如果把與他的相對當做是打架的話,預感上我會有利。至少我在迷茫裡面,而他在迷茫之外。因為我付了錢,我理直氣壯地告訴醫生我得了失憶症。醫生艱難地忍住笑聲,用微妙的神情出神地盯著我。
他不斷地引導我說話,間或用帶著感情的語調向我發出提問。與他的對話中沒有任何問題。人與人之間的對話也就是交談,只要把對方的話反過來或接過來,就會變成恰當的回答,就像這次空中樓閣式的情況,更是如此。有一點倒是特別,為了不使自己的話過於俗套,我和他都花了不少的心思。我明知道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做,卻像編造故事說服對方的人一樣,儘可能使用肯定的語氣。他也想盡可能在我說話的縫隙中擠進來,成為主人。唯有這一點讓我無法容忍。
蟬(中篇小說)(29)
就這樣,他時而用頗為嚴峻的語調把聽診器放在我的腦袋上,用職業而又專業的口氣說話。我莫名其妙地感覺到像有一種犯罪感而含糊其辭。有時他還會苦口婆心地哄我,反倒我帶著分析地追問他。而他會手足無措地說一大堆狡辯的話。
暫時就像戰場上的緩和狀態似的,幕間休息時間快要到來時,他開口了:
“像您這樣的性格,您這樣的狀態,失去記憶並不是件壞事。可以比喻成離婚,重新譜寫未來就可以了呀。反正對您來說,過去並不是很重要的樣子,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們避免說重複的話吧,現在我們並不是在玩抓影子游戲,不是嗎?”
好像對我很關切似的,他閃動著眼睛,時而像帶著憐憫的感動似的點著頭。但我感覺得出,他內心因為我的傲慢無禮而感到不快。從剛才他說的話中,我終於感覺到了帶著攻擊性的隱蔽的鱗片,可能因為如此,他望著我,臉上閃現出後悔的神色。
用應該換個說法的表情,他重新開口了,臉上的表情明顯有了變化:
“所以我想說的是,對我們來說記憶就像陣痛,像分娩時的痛苦似的,向我們襲來。但並不是說,然後就是出生,只是成了我們的一部分。或許您是不幸中的萬幸呢,即使有再痛苦的回憶或記憶,只要具有某種美德就會這樣吧。自然而然地,或無可奈何地變成我們的一部分,因此我們得以生存下去,這既是自然規律也是生命規律。”
他不愧是老練的醫生,轉個話題把我搞得雲裡霧裡。我下意識地低著頭問道:
“那麼就像剛才所說的,蟬的存在對我來說究竟是什麼呢?”
“沒有必要擔心這件事,只是程度深淺而已。誰都有過這樣的體驗,換個想法或許在這個世上只有經歷了這樣的事情,才算證明了你是以敏感而清醒的狀態生活著。當然這種形式的談話對您可能沒有多大幫助,那麼講一個我的體驗可以嗎?有一次,我偶然發現一隻蛾子落在玻璃窗上望著室內的燈光,挺大的一個傢伙,不知看得有多麼入神,幾乎丟了魂一樣貪婪地凝視著光。這種感覺讓我刻骨銘心,以後不由自主地總會想起那個畫面,我也像丟了魂似的盯著眼前的東西。周圍的人看著這樣的我,都感到非常恐懼。可是,現在想起來仍然讓我吃驚的是,當時給我的感覺非常舒服。藉助蛾子,我忘記了自己。因此,到現在我還在想怎樣才能找回當時的那種舒服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