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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戰爭將成為一場喚起人類尊嚴的大戲。”
說罷,坐到門口椅子上的鄭男吉組長,抬頭啞然失笑起來。據搜查組成員說,審問每到具體細節,他儘可能用禪句避重就輕,併發出同情與輕蔑相加的奇妙的笑聲。
韓頭條惘然望了組長一會兒,正色答道:
“和別人一樣,你也想單刀直入地問我:你幹嗎殺人,他們是誰。實際上,迄今為止,對誰我也回答不了這個問題。因為,我講真話,大家都像他那樣嗤之以鼻。其實,我們不知道何為真誠或真實。不論什麼時候,一說到有關它們的話,我們就想溜之大吉,那就是證明。但這是種愚蠢之至的行為。我早就想反對它。我們的情感有時也需要科學家的論理。從這意義上,我就單對你說實話吧。不過有一個條件。請讓他離開這裡,只留下我們倆。”
聽罷,組長沉著臉,輪流看著我和韓頭條的臉。我用眼睛示意他照辦。剛才,當他笑出聲來時,我也感受到一種不快。他沉重地起身走到我跟前,屈身用一種韓頭條聽得見的語聲說:
“別上他的當。他在演戲,在玩把戲。他不說,我也想一走了之。瞧他那殉教者的表情,一看就叫人作嘔。我最恨這種裝瘋賣傻的傢伙。請不必想得很複雜,簡捷明快地結案,正是對付這類傢伙最好的方式。”
聽了他對韓頭條的充滿強烈敵意的話,我有些愕然。如果他這種敵意僅僅來自韓頭條讓他迴避離開,或者搜查官對罪犯的憎恨,那未免過分或情緒化了。平時,他像兩鬢蒼蒼的資深搜查官一般,幾乎不曾興奮、急躁。
鄭男吉晃悠悠地出去了。為了讓韓頭條繼續說,我先開了口:
“你接著說吧。如你所言,我們正在想是否上你的當了。你承認自己殺了五個人,而且在你家裡有多個人的物品,但是哪兒也不見可以表明死者身份的東西。例如身份證、照片、指紋,哪怕是信用卡或筆跡之類的東西。雖然有血跡、指甲、頭髮,可它們能說明什麼呢?我們很難斷定,你是編造了根本不存在的人的身份呢,還是如你所言有意抹去了他們的身份?我們擁有的只是你的自白而已。這就有問題。我們的工作是揭開嫌疑犯的罪。現在,我們要證明的是你也許並沒有犯罪。因此,可能的話,我們現在各就各位。你不坦白,那我們就束手無策。你幹嗎毫無忌憚地交代自己的罪行呢?從目前情況來看,你的自白反而使我們為難、混亂。”
“對此,回答只有一個:因為我確實殺了五個人。”
儘管,這回答不出我所料,但我仍無言以對。我的感覺就像下坡路上來個急剎車。我長嘆了口氣,衝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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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身人(短篇小說)(4)
“好吧,那麼你又為什麼殺他們呢?”
他環視了一下室內,正眼看著我。彷彿其他演員都已下臺,他得擔當主角,填補空空的舞臺似的,他的語調堅定以至帶有一種悲壯意味。
“我所以殺人,是因為他們全是我的分身人的緣故。”
霎時,我又愣住了。而且,出於無奈,我幾乎要笑出聲來。但隨即我又忍住了。他的話猶如陷阱在我跟前,我本能地意識到非同尋常的危險性。但我沒有莽撞,而是保持距離,小心翼翼地察言觀色。
“確切地說,分身人是什麼意思?”
剛才還不覺露出緊張神色的韓頭條,重又恢復了常態,沒精打采地說:
“我就是那個意思。不知從何時起,我開始增殖,有了多個分身人,活躍在這世上。我後來才知道這個事實,並開始殺死他們。”
我感到臉上一陣燥熱。我認為已經沒有必要再跟他談下去了。他口頭上說要講出事實,但繼續在胡說八道,想把我引入迷途。迷途?那談何易。與其作這樣的交談,還不如交給搜查官,讓他們詳細記錄其言,同時讓醫院對他進行精神鑑定更好些。然後,綽綽有餘地對其作綜合判斷。如鄭男吉所說,儘可能簡單地處理之。
但不知何故,我沒能立即站起身來。和腦中起伏的想法不同,我無法簡單地一筆勾銷他的話。我不知不覺來到了一個黑黢黢的洞窟裡。那是韓頭條製造的人工洞窟。洞壁上,到處是他的手痕、幼稚的飾物和寒酸的用品。我想馬上離開,但我很快感到一種奇異的感覺在壓迫著我。
我抬頭朝洞裡望去。我意識到韓頭條在洞底等著我。在那裡,他兩眼充血、手裡握著拉開栓的手榴彈,或者用鐵絲把自己捆緊低聲吼著也未必可知。然而,不管他手中的手榴彈即將起爆或者鐵絲斷裂,我不想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