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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痛苦地低下頭,晌起了一片啜泣聲。第二天,巨濟島“戰犯”集中營的全體難友舉行了沉痛的追悼會。早上8點大家列隊面向廣場站在鐵絲網後面,唱起了朝文的《斯大林大元帥》之歌:“人類的太陽,照耀千秋,斯大林大元帥……”
場外的美軍、李承晚軍隊平靜地看著這個場面,沒有像往常那樣叫罵,扔毒氣彈,他們大概被我們這些共產黨人的真摯感情所折服,被我們所表達的“全世界無產者團結起來”的氣勢震懾住了!
當託雷上尉吃驚地問我:“真不明白你們怎麼會對斯大林有這種感情?”我告訴他:“斯大林是社會主義陣營的象徵,是共產主義運動的代表。”他攤開手,困惑地搖搖頭。
開始交換傷病戰俘
1953年4月,傳來了和談雙方達成了先交換傷病戰俘的協議的驚人訊息!
我們帳篷裡沸騰起來了,這是多麼讓人高興的事!我們那些受盡折磨的傷病難友可以脫離苦海了,而我們自己也回國有望了!但這時我們也更擔心我們這些“戰犯”會被美方作為人質扣留下來不予交換。
於是,我們起草了一份給我方和談代表的備忘錄,詳述了在巨濟島“戰犯”集中營被關押的近千名“戰犯”的人數、組成、被美方無理判為“戰犯”的原因和經過。請求我方代表在和談會上揭露美方企圖長期扣押我們作為人質的陰謀;要求美方立即取消“戰犯”罪名,立即釋放我們回到各自的戰俘營,等待交換遣返祖國。
我們代表團成員首先在這份備忘錄上籤了名,按了血手印,又傳到各小號內讓戰友們簽名按血印,然後將這份長長的備忘錄交由地下“聯絡員”送給勞動黨巨濟島地下黨送往北朝鮮。
我們希望它能平安地穿過敵人的嚴密封鎖,出現在板門店我方代表手裡,我們的思想全集中在這上面了,白天黑夜大家談論的幾乎都是這個問題。我心裡更加急躁起來,日子似乎過得更慢了。
和談終於簽字
6月10下午我們從託雷上尉那裡知道了和談終於在今天上午簽字,戰爭終於從此結束的訊息,我們忍不住當著他就歡呼和相互擁抱起來,眼淚在笑聲中流滿了各自的臉頰。我們為這場戰爭付出了多大的痛苦!中朝人民為這場戰爭付出了多麼大的犧牲!所有參戰的國家為這場戰爭又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啊!
託雷也搓著手愉快地看著我們。我忽然覺得應該感謝他及時把這樣的好訊息告訴了我們,於是又轉過身去和他握手致謝。大家也都走過去跟他握手錶示感謝。
大家搶著說:“讓我們共同慶祝今天這個節日吧!”“戰爭終於結束了!”“雙方的敵對行動總算停止了!”“雙方軍人不再生死相拼了!”“雙方的人民不再互相仇視了!”
託雷一面微笑著和我們握手,一面說:“我也和你們一樣,希望早日離開這荒涼的島子,回到我的妻子和女兒身邊去呢!”
十幾天之後,巨濟島上的朝鮮回國戰俘集中營的戰友們開始遣返了。
滿載著戰俘的車隊開始從“戰犯”集中營的大門外駛過,我們擁向朝著公路的鐵絲網,激動地向那些有幸首批遣返的戰友們揮手道別!車上的人民軍戰友有的認出了自己的代表,便發出“敬禮”的口號,大家在向我們莊重地敬禮!
車隊過完後,我們回到帳篷裡,各人都躺在床上,不說話。我知道大家和我一樣心裡都被焦慮、渴望、等待的情緒折磨著。我們不止一次向美軍管理當局去信質問為何不立即將我們遣返,一直沒有回答。
痛苦的等待
從7月到8月,眼看一車車的戰友們被送走,而我們自己毫無動靜,大家都有些沉不住氣了。本來不多的飯食每餐都有剩餘,來送飯的朝鮮戰友憂慮地看著我們,無可奈何地搖搖頭把剩飯取走了。
下圍棋停止了,講故事停止了,學外語停止了,大家躺一會兒,坐一會兒,出去走一會兒又回來躺下了。
我被派去問託雷上尉我們是否將被長期扣留下去?託雷聳聳肩做出無可奉告的姿勢。我問的次數多了,他就說:“張,我自己也希望你們早日回去。我在這裡和你們一起成天在鐵絲網裡待著,已經覺得自己也成了囚犯!請你告訴大家再耐心等一等吧!”
當天下午,託雷拿著一個足球來對我說:“張,你們到操場上去玩玩足球吧!”
我努力做出高興的樣子翻譯了他的話,並請大家一起到操場上去玩。但大家到操場上只玩了半個鐘頭就不想玩了,倒是周圍各分號的戰士們羨慕地擁到鐵絲網前面來“觀戰